第193章 第一次正面調(diào)查（第1頁）

城東那片目標地塊上的拆遷工作，在趙紅梅軟硬兼施的手段下，正艱難卻持續(xù)地推進著。舊房屋被推倒，廢墟被清理，土地的輪廓逐漸清晰，仿佛一頭沉睡的巨獸正在蘇醒，即將發(fā)出轟鳴。然而，就在“山河地產(chǎn)”的項目看似步入快車道時，一道冰冷的行政指令，如同驟然襲來的寒流，瞬間凍結(jié)了這熱火朝天的局面。

兩名穿著普通夾克、神色嚴肅的男子出現(xiàn)在了王朝歌舞廳，他們沒有直接闖門，而是通過前臺，客套而堅決地要求見陳山河，并出示了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證件和一份加蓋公章的《詢問通知書》。

事由是：調(diào)查李宏偉系列案件中部分尚未厘清的細節(jié)，需要陳山河先生配合了解情況。

消息像電流一樣瞬間傳遍歌舞廳內(nèi)部。氣氛驟然緊張起來。耿大壯當時就在場，聞言眉毛一豎，拳頭瞬間攥緊，幾乎就要發(fā)作，卻被聞訊趕來的劉衛(wèi)東用眼神死死按住。

陳山河在頂樓辦公室接到了匯報。他站在窗前，看著樓下那兩名如同釘子般站著的便衣警察，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王建軍的晉升，以及隨之而來的壓力，他心知肚明。這次傳喚，與其說是調(diào)查李宏偉案的“遺留問題”，不如說是王建軍新官上任后，對他陳山河的一次正面敲打和火力偵察。

“告訴他們，我換件衣服，馬上下去。”陳山河聲音平靜，聽不出絲毫波瀾。

他轉(zhuǎn)身，對神色凝重的劉衛(wèi)東和耿大壯吩咐道：“衛(wèi)東，通知我們聘請的周律師，讓他直接去市局。大壯，穩(wěn)住下面的人，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輕舉妄動，尤其是不能和警察發(fā)生任何沖突！一切按正規(guī)程序來。”

片刻后，陳山河穿著一身得體的深色西裝，獨自一人走下樓梯。他面色平靜，甚至對那兩名便衣警察微微頷首示意，態(tài)度配合得無可挑剔。

“陳先生，請。”為首的便衣警察語氣公事公辦。

陳山河點了點頭，沒有多言，跟著兩人走出了王朝歌舞廳，坐進了停在外面的一輛普通桑塔納轎車里。

車子駛離繁華的街道，向著市公安局的方向開去。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陳山河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腦海中飛快地梳理著可能與李宏偉案相關(guān)的所有細節(jié)，確保自己的應對不會出現(xiàn)任何紕漏。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與王建軍之間那場無形的較量，已經(jīng)從幕后走到了臺前。

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詢問室，燈光不算刺眼，但氣氛壓抑。簡單的桌椅，冰冷的墻壁，無處不在的監(jiān)控探頭，構(gòu)成了一種無形的心理壓迫。

王建軍沒有親自出面主持詢問，而是坐在隔壁的監(jiān)控室里，透過單向玻璃，冷冷地注視著詢問室內(nèi)的一切。負責詢問的是兩名經(jīng)驗豐富的老刑警。

詢問開始了。問題果然圍繞著李宏偉展開，但角度刁鉆。

“陳先生，據(jù)我們了解，在李宏偉勢力覆滅前，你旗下的沙場和運輸隊，與李宏偉的‘宏運車行’在業(yè)務上是否存在競爭或沖突？”

“李宏偉生前，你與他是否有過私人接觸？比如，在百樂門或者其他場合？”

“我們注意到，在李宏偉賭場被查封前后，你名下的王朝歌舞廳客流有明顯變化，你對此如何解釋？”

“有線索顯示，李宏偉在策劃綁架趙紅梅女士前，其走私車生意曾遭受重大損失，你對此是否知情？”

問題一個接一個，看似散亂，卻隱隱指向陳山河與李宏偉的敵對關(guān)系，以及他是否是李宏偉覆滅的受益者乃至推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