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jù)在手,如同握住了死神的鐮刀。陳山河沒有片刻耽擱,他要讓這鐮刀以最震撼的方式,懸在宋老六的頭頂。
他沒有選擇郵寄,那太溫和,也太容易讓宋老六以為是虛張聲勢。他要用最直接、最羞辱的方式,將戰(zhàn)書拍到宋老六臉上。
是夜,月黑風(fēng)高。“興旺沙場”一片寂靜,只有守夜的打手在崗?fù)だ锎蛑R粭l黑影,如同鬼魅般翻過沙場簡陋的圍墻,悄無聲息地避開了零星的巡邏人員,徑直摸向宋老六居住的那棟二層小樓。
是胡小軍親自出馬。他身形靈巧,如履平地,很快來到小樓樓下。他觀察片刻,選中了一樓一扇未關(guān)嚴(yán)的窗戶,那是廚房。他像泥鰍一樣滑了進(jìn)去,憑借著之前搜集的情報,輕易找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宋老六的臥室在二樓最里面。胡小軍屏住呼吸,貼在門上聽了聽,里面?zhèn)鱽沓林氐镊暋Kp輕將門推開一條縫,確認(rèn)宋老六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熟睡,枕邊還放著一把匕首。
胡小軍沒有進(jìn)去,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里面裝的,不是全部證據(jù),而是精心挑選出的幾張最具沖擊力的照片——真假合同的對比頁,上面宋老六和錢串子的簽名清晰可見,以及暗賬中幾筆數(shù)額巨大的漏稅記錄。信封外面,用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字,貼著一行觸目驚心的話:
“滾出北林,或死。”
落款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用紅筆畫出的、簡單的山巒輪廓。
胡小軍將信封輕輕放在了宋老六的枕頭邊,緊挨著那把匕首。他甚至能聞到宋老六身上散發(fā)出的酒氣和鼾聲帶來的震動。做完這一切,他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從沙場小樓里爆發(fā)出來,驚飛了附近樹上的鳥雀。
宋老六醒了。他先是摸到了枕邊的匕首,隨即看到了那個刺眼的信封。當(dāng)他抽出里面的照片,看清內(nèi)容時,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臉色瞬間由宿醉的赤紅變?yōu)閼K白,進(jìn)而轉(zhuǎn)為鐵青。巨大的恐懼和滔天的憤怒讓他渾身發(fā)抖,一把將照片撕得粉碎,瘋狂地砸著房間里的一切。
“誰?!是誰干的?!!”他聲嘶力竭地吼叫著,狀若瘋癲。
錢串子、瘋狗等人聞聲沖進(jìn)來,看到滿地狼藉和宋老六猙獰的表情,都嚇傻了。當(dāng)他們從宋老六語無倫次的咆哮和散落的碎片中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時,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證據(jù)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到了六爺?shù)恼眍^邊!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對方如果想取六爺?shù)男悦喼币兹绶凑疲「膳碌氖牵切┱掌缤呙S時能讓他們所有人萬劫不復(fù)!
恐慌,像瘟疫一樣在宋老六的核心圈子里蔓延。原來看似鐵板一塊的勢力,在死亡的威脅和法律的重壓下,瞬間出現(xiàn)了巨大的裂痕。
陳山河的最后通牒,沒有刀光劍影,卻比任何武力威脅都更具殺傷力。它直接擊垮了宋老六的心理防線,也動搖了其團(tuán)隊的根基。
宋老六的末日,進(jìn)入了倒計時。而這場風(fēng)暴,才剛剛開始席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