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漣漪在陳山河的核心圈子里擴散開來,但水面之上,王朝歌舞廳依舊歌舞升平。
“我說山河,你這地方現在可是北林頭一份了!”一個穿著皮夾克,脖掛金鏈的胖男人摟著個姑娘,醉醺醺地拍著陳山河的肩膀,“比李宏偉那老小子弄的破臺球廳強多了!”
陳山河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舉杯示意:“馬哥過獎,小本生意,靠朋友們捧場。”他目光掃過舞池,掠過角落里低聲交談的客人,看似隨意,卻將一切盡收眼底。
吧臺邊,趙紅梅正熟練地給客人調酒,算賬,偶爾抬頭與陳山河視線交匯,微微點頭,一切正常。她是歌舞廳明面上的老板,也是陳山河放在這里的定海神針。
然而,在這份喧囂之下,暗流從未停止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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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辦公室,門一關,便將樓下的靡靡之音隔絕了大半。
“西郊廢棄第三棉紡廠倉庫,我派人去盯了幾天。”劉衛東指著攤開的地圖,“確實有貓膩。白天幾乎沒人,到了后半夜,常有改裝過的貨車進出,蒙著篷布,但輪胎壓痕很深,裝的絕不是棉花。”
耿大壯摩拳擦掌:“媽的,直接帶人沖了算了!砸了他的車,看李宏偉那老小子疼不疼!”
陳山河沒說話,手指在地圖上那個代表倉庫的紅點旁輕輕敲擊著。
“直接沖,打草驚蛇。”劉衛東反對,“而且,韓東那邊怎么辦?我們動了倉庫,李宏偉必然求援,韓東會不會動用警方力量反過來搞我們?到時候我們就是持械搶劫,罪名可就大了。”
“衛東說得對。”陳山河終于開口,聲音沉穩,“打,要打在他的七寸上,還要讓他啞巴吃黃連。”
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冷靜算計的光芒:“李宏偉的根基,一是走私車的暴利,二是賭場的現金流,三是韓東這把保護傘。我們現在動不了韓東,賭場防守嚴密,硬闖代價太大。所以,最適合下手的,就是他的走私車生意。”
“截了他的貨?”劉衛東立刻領悟。
“不是我們親自去截。”陳山河搖頭,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讓‘別人’去截。”
耿大壯沒明白:“別人?誰?”
劉衛東卻已經反應過來,推了推眼鏡:“禍水東引?或者……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