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實木辦公室門被猛地撞開,發出沉悶的巨響。數名全副武裝、手持防暴盾牌和武器的特警如同黑色的潮水般瞬間涌入,迅捷而有序地占據各個角落,紅外瞄準鏡的光點如同嗜血的蚊蚋,瞬間鎖定了辦公桌后的那個身影。
“不許動!”
“雙手抱頭!離開座位!”
威嚴的呵斥聲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壓過了窗外隱約傳來的警笛余音。
陳山河依舊坐在那張寬大的老板椅上,面對著破門而入的武裝警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沒有依照指令雙手抱頭,只是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將原本放在扶手上的雙手攤開,掌心向上,放在了光潔的桌面上。這是一個無聲的、表示沒有武器且不抵抗的姿態。
他的目光平靜地越過那些指向自己的槍口,落在了隨后走進來的那個人身上。
王建軍。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警服,肩章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然清晰。他沒有戴警帽,神色冷峻,眼神銳利如鷹,一步步走來,踏在地板上的聲音沉穩而堅定,與周遭特警們急促的戰術動作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沒有言語,卻仿佛有無形的電光在交織、碰撞。一個代表著不容置疑的法律與秩序,一個象征著即將傾覆的黑暗王國與最后的尊嚴。
王建軍走到辦公桌前,停下腳步,從身邊一名警員手中接過一份文件,展開,平鋪在陳山河面前的桌面上。
“陳山河,這是《逮捕令》。你涉嫌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非法經營罪、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故意傷害罪……等多項罪名,現依法對你執行逮捕。”
他的聲音清晰、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敲打在陳山河的心上,也敲打在陰影里趙紅梅的心上。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沒有哭出聲來。
陳山河的目光掃過那份蓋著鮮紅大印的逮捕令,名單上的罪名羅列之長,遠超他的預估。他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抽搐了一下,但轉瞬即逝。
他抬起頭,再次看向王建軍,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和嘲諷:“王隊長,好大的陣仗。”
王建軍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只是對旁邊的特警微微頷首。
兩名特警立刻上前,一人一邊,動作熟練而有力地將陳山河從椅子上架起,反剪雙手。“咔嚓”一聲,冰冷、堅硬的手銬,牢牢鎖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