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穿著時尚,眼眸明亮,帶著藝術生特有的不羈氣質。
他快步走到何青藤身邊,恭敬中帶著一絲感激:“好巧啊,何老師!上次多虧您力薦,我的畫才能入選小荷青年畫展!”
何青藤臉上悲戚稍斂,笑意溫和:“小余啊,是你自己畫得好,我有什么功勞。”
這位被稱作“小余”的年輕畫家,又連聲道謝了幾句,目光才轉向顏令儀。
“這位是……”
“哦,這是我小女兒,令儀,在天和拍賣行工作。”何青藤介紹道。
“哦,是何小姐,您好!我叫余成煦。”余成煦忙朝她打招呼。
顏令儀也禮貌地點頭致意,但卻笑道:“我姓顏。”
“哦,是顏小姐!”余成煦也是個人精,立馬改了口。
見狀,顏令儀也笑起來。
“余老師你好,小荷畫展我有所耳聞,恭喜你。方便加個聯系方式嗎?給我一個,和您合作的機會。”
余成煦受寵若驚地拿出手機:“當然方便!叫我成煦就好。”
…………
月余未見,父親已不似前次憔悴,精神飽滿很多。
許是因他忙于事業。畢竟,分店開張,事務繁忙,能轉移他的注意力。
想起何青藤先前所說,顏令儀忍不住問:“爸,上次我加的那個余老師,回國了嗎?”
“余老師?哦,你是說余成煦?有段時間沒聯系了,我也不清楚。不過,他發過一條朋友圈,似乎是出國去參加學術交流了。”
頓了頓,何青藤問:“怎么?你找他有事兒?”
“嗯,我看過他畫的國畫,畫的白頭翁。畫作尺幅不大,但勾勒精微,敷色清雅,頗具北宋李嵩的遺風。這幅畫好像已經賣了,但價格太低了,我覺得很遺憾。”
那只白頭翁,棲息在虬勁的梅枝上,神情生動,羽毛根根分明。
梅之冷艷,鳥之孤傲,可謂相得益彰。
“他很有天賦,也很刻苦,就是沒什么名氣,路子走得比較艱難。”
“我想向他約稿,幫他一把。”
聞言,何青藤微微遲疑了一下,擺了擺手:“以他目前的資歷和市場認知度,恐怕還夠不上天和的門檻,強行送拍,流拍的風險太大,對他對你都不是好事。”
“我知道,春秋大拍的話,咖位自然不夠,但每月的小拍,是夠得上的。”
何青藤沉吟一時,卻換了個話題:“先不忙說余成煦,先說你——你們天和最近還在征集拍品吧?”
“是,重量級的藏品不多,夠嗆能完成任務。”
“可我聽說,你們今年的宣傳預算,又被集團縮減了一部分?經費減了,任務還加了量,哪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