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的白月光還活著。
而她的阿言,永遠停在了二十歲。
晚梨站在落地窗前,夜空中的無人機還在不知疲倦地變換著圖案,那些閃爍的光點拼湊出蘇北珊明媚的笑臉,像一根根細針刺進她的眼底。
她笑了,唇角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眼淚卻無聲地滑落。
“對不起,阿言。”她對著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輕聲說,“我堅持不下去了……”
窗外,無人機組成的圖案再次變換,這次是一行清晰的字:“北珊,愿你永遠快樂。”
晚梨的指尖輕輕抵在冰涼的玻璃上,仿佛隔著時空觸摸那個永遠停留在記憶里的少年。
“他不像你,一點都不像你。”
她的聲音哽咽起來,淚水模糊了窗外絢爛的表演,“阿言,如果是你,怎么會讓我一個人站在這里,看著別人受寵?”
“如果是你……怎么會讓我覺得自己這么廉價……”
她終于支撐不住,順著玻璃緩緩滑坐在地上,把臉埋進掌心。
“阿言,我真的……好想你……”
壓抑的哭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被窗外無人機表演的轟鳴聲掩蓋。
哭了不知道多久,她終于抬起頭,踉蹌著走到書桌前,拿出那本厚重的日歷。手指顫抖地翻到那一頁——
十天后,一個用紅色水筆精心圈出的日子。
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曾經,她是期待這一天的。
幻想著也許三年的陪伴,能換來他一絲真心的笑容。甚至偷偷訂了他最喜歡的餐廳,學著做了他稱贊過的那道菜。
多可笑。
她放下日歷,呆呆地望著窗外。無人機表演已經結束,夜空恢復了沉寂,仿佛剛才的盛大只是一場幻覺。
就像她這場自以為是的婚姻。
晚梨緩緩站起身,走到衣帽間最深處,從最底層的抽屜里取出一個陳舊的木盒。
打開盒子,里面整齊地放著一疊照片,全是同一個眉眼溫柔的少年。
最上面那張,是他們在大學校園的櫻花樹下拍的。少年摟著她的肩膀,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照片背面,是少年清秀的字跡:“給我的晚晚,一輩子都要快樂。”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字跡。
“阿言,你說要陪我一輩子的。”她輕聲呢喃,眼淚滴落在照片上,“可是你食言了。”
所以她才像個瘋子一樣,抓住景塵洲這根救命稻草。只因為那雙相似的眼睛,讓她恍惚以為,她的阿言又回來了。
但現在她明白了,再像也不是他。
沒有人能代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