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斂起情緒,抬步走了進去。
客廳里的吵鬧聲在她踏入的瞬間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葉佳是毫不掩飾的厭棄和警告,景塵洲的父親景遠則是事不關己的淡漠,而坐在主位上的景奶奶,一看到她,嚴厲的臉上立刻綻開了笑容,朝她招手:
“梨梨來了!快,到奶奶這兒來!”
晚梨依言走近,蹲下身,仰頭看著老人,:“奶奶,您身體感覺好點了嗎?”
景奶奶握住她微涼的手,輕輕拍了拍,:“好多了,看見我的乖孫媳婦,什么病都好了,梨梨,推奶奶上樓,奶奶有些話要單獨跟你說。”
“好。”
晚梨順從地應下,起身走到輪椅后方,推著景奶奶轉向樓梯。
經過葉佳身邊時,晚梨清晰地接收到了她怨恨的視線,而慵懶坐在沙發上的景塵洲,自始至終沒有開口,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晦暗難明,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等她再次從樓上下來時,客廳里已不見了景塵洲的身影,只剩下葉佳端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品著茶,顯然是在等她。
葉佳抬起眼皮,目光銳利地掃向她,:“老太太單獨叫你上去,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晚梨停下腳步,平靜地迎上她的視線,:“沒什么,只是一些家常關心。”
“哼,”葉佳冷哼一聲,放下茶杯,“晚梨,我勸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識相點就自己乖乖滾蛋,別等到最后被掃地出門,那才真是面子里子都丟盡了!”
晚梨看著她那副刻薄的嘴臉,心中只覺得可笑。
“景夫人,我想你弄錯了。我并沒有死皮賴臉地要留在這里,我提出和景塵洲離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非常認真。”
“至于你最擔心的財產分割問題,大可以放心。我晚梨,凈身出戶,不會帶走景家的一分一毫。”
果然,聽到“凈身出戶”四個字,葉佳臉上的厲色瞬間緩和了不少。
這些年,因為晚梨嫁進了景家,她那不成器的父親晚堂,沒少打著親家的旗號,明里暗里從景塵洲這里撈取項目和好處。
一想到這些,葉佳就對晚梨更是厭煩,覺得她和她那一家子都是吸附在景家身上的吸血鬼。
葉佳擺了擺手,:“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既然說清楚了,那就趕緊走吧,別在這里礙眼。”
晚梨不再多言,轉身走出了奢華的宅邸。
剛走出大門,正準備拿出手機叫車,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一旁倚靠在羅馬柱旁的挺拔身影。
景塵洲不知何時等在了這里。
他微微側著頭,指間夾著一支燃了半截的香煙,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俊美立體的五官輪廓,卻更添了幾分深邃和難以捉摸的帥氣。
晚梨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景塵洲卻抬腳,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了過來,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
“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