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塵洲猛地向后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抬手用力揉著刺痛的太陽穴。
再開口時,聲音清冷無比:
“……我知道了。離婚的事,我會認真考慮。”
晚梨立刻站起身,:“好。我隨時都有空去明證局,等你消息。”
她轉身走向門口,步伐因為腿傷還有些不穩,在手觸碰到門把手的瞬間,她腳步頓住,微微側過頭,燈光在她精致的側臉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景塵洲,”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我希望今晚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第二次。”
“那些莫名其妙的質問和不合時宜的占有欲,你不該對我說,更不該當著我朋友的面,讓我難堪。”
她深吸一口氣,給了他,也給了自己一個臺階:
“今晚,我就當你喝醉了。”
話音落下,她擰開門把手走了出去,厚重的門板緩緩合攏,發出一聲輕響。
景塵洲獨自陷在柔軟的沙發里,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她離去時帶起的微風,以及那抹揮之不不去藥膏的清涼氣息。
他閉上眼,眼前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燒烤攤前那一幕——暖黃的燈光下,晚梨對著那個男人展露的笑顏,明媚、生動,帶著他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輕松。
那一刻,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心頭,灼燒著他的理智,讓他像個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只想將她拽離那個男人的身邊。
現在冷靜下來回想,自己的行為簡直荒唐得可笑。
他低低地嗤笑一聲。
他在做什么?他憑什么生氣?
他從來就不愛晚梨。
這場婚姻始于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她是他用來應付家族,保護蘇北珊的擋箭牌,一個溫順懂事,從不給他添麻煩的“景太太”而已。
她與誰交往,原本就與他無關,這是她的自由。
可為什么,當看到她對著別的男人笑得那般毫無陰霾時,胸口會悶得他幾乎喘不過氣?那是一種混雜著被背叛的怒意,以及一種……失控的恐慌。
“真是瘋了……”
他喃喃自語,抬手用力按壓著刺痛的太陽穴。
他不愛她,他心里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今晚的失態,不過是一時酒精上頭罷了。
想通了這一點,景塵洲心頭那點莫名的滯悶消散了些。他徑直上樓,用一場近乎粗暴的冷水澡沖刷掉今晚所有的失控與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