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塵洲捂著不斷涌出鮮血的額角,指尖瞬間被溫熱的液體浸透。他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眼底翻涌著震驚和暴怒。
“你——!”
“哐當——!”
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打斷了他。
晚梨面無表情地松開手,那盞沾著血跡的沉重臺燈應聲落地,在冰冷的地磚上滾了幾圈,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她抬起眼,直直刺向他:
“痛嗎?我剛才被你拽倒在地,膝蓋磕在地上的時候,和你現在一樣痛。”
景塵洲想說什么,額頭的傷口順著他的指縫蜿蜒流下,迅速染紅了他英挺的眉骨,滴落在他昂貴的白色襯衫領口上,暈開一大片刺目的紅。
強烈的眩暈感陣陣襲來,讓他視線開始模糊,身形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聽到動靜的護士沖了進來。
“我的天哪!”護士被眼前這滿臉是血的景塵洲嚇得驚叫出聲,又看到地上帶血的臺燈和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晚梨,瞬間明白了大半。
她強壓著驚慌上前:“先生!您流了好多血!必須立刻包扎止血!”
景塵洲卻像是沒聽見,站在原地,一雙猩紅的眼眸死死鎖在晚梨身上。
晚梨看著他血流滿面的樣子,唇角反而勾起一抹極致諷刺和冰冷的弧度:
“我等著你的報復!”
景塵洲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猛地攥緊,眼底最后一絲溫度也徹底褪去。
白驍看著診療椅上滿臉是血的男人,嘴角抽搐了好幾下,費了好大勁才把快要溢出來的笑聲憋回去。
他一邊戴上無菌手套,一邊湊近仔細查看那道皮開肉綻的傷口,:“我們景大總裁這是怎么了?在帝都這片地界上,居然還有人能把你開瓢了?說說,是被哪位義士替天行道了?”
景塵洲閉著眼,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閉嘴!”
白驍聳聳肩,熟練地拿起消毒器械開始清理傷口周圍的血跡。
當看清傷口深度時,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嘖嘖,下手可真夠黑的啊!這是照著要你命去的吧?顱骨都快看見了。”
他動作不停,嘴上也沒閑著,“說吧,想怎么處理?是讓她全身潰爛慢慢爛死,還是干脆點,卸了四肢做成人彘?”
景塵洲周身的氣壓瞬間低得駭人。
就在剛才,鮮血模糊視線的那一刻,他胸腔里的殺意確實沸騰到了頂點,恨不得將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碎尸萬段。
可當冰冷的酒精棉擦拭過傷口,帶來尖銳刺痛時,讓他混亂的頭腦稍微冷靜了些。
那個女人……好歹是和他名字寫在同一張結婚證上的人。
“不用,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