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歷三年深秋清晨,北七號避難基地主入口檢查站。
天空是灰黃色的,風里帶著鐵銹和腐土的味道。高聳的鐵網圍欄上掛著幾塊破布,探照燈來回掃過面前這條被廢墟夾著的通道。檢查站由混凝土堆成,墻上涂著“禁止入境”四個紅字,已經褪色。
我叫李牧,26歲,剛穿過來兩天。
身上這件防護服是從一具尸體上扒下來的,改裝過,胸口加了層鋼板,左臂纏著繃帶——不是受傷,是為了遮住那道紋路。背包鼓鼓囊囊,裝著針灸包、羅盤,還有幾味藥材。頭發亂糟糟扎了個小揪,臉上有道擦傷,還沒好。
我是中醫科碩士,不是什么異能者,也不是流浪漢專業戶。
但現在,我得在這兒混進去。不進基地,就得在外面挨輻射、被變異獸啃骨頭。可我沒身份芯片,也沒登記碼,連個能證明我活過二十年的紙片都沒有。
前面三個人,兩男一女,都被快速放行了。輪到我時,守衛明顯不耐煩。
他穿著重型外骨骼,槍口對準我的胸口。另一個在操作終端,頭都沒抬。
“姓名。”
“李牧。”
“來源地?”
“東城區……廢樓區。”
“職業?”
我張嘴就說:“民間醫師,專治輻射病后遺癥。”
守衛抬頭看了我一眼,冷笑,“你會看病?”
“會扎針,會開方,還能熬藥。”我說得平靜,“你們這兒應該缺這種人吧?”
終端前的守衛停下動作,終于正眼看我。他年紀不大,臉上有道疤,從耳朵劃到下巴。
“打開背包。”
我慢慢放下背包,拉開拉鏈。先掏出一個小藥瓶,里面是曬干的黃芪片。
“這是補氣的,配合黨參能緩解疲勞。”我語氣像講課,“對長期暴露在低輻射環境的人有用。”
他又讓我拿出別的。當看到那個青銅羅盤時,他的手指動了一下。
“這玩意兒干嘛用的?”
“測風水。”我說,“也能看方向。”
“測他媽風水?”他笑了,伸手要拿。
我下意識護住背包。
他的表情立刻變了。
“你藏了什么?”
我沒說話。
他拔槍上膛,聲音很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