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頁）

他站在破口前，風衣下擺被酸雨泡得發黑，手指輕輕敲了鐵皮。

“李牧。”聲音不高，卻像釘子一樣扎進耳朵，“交出醫療箱，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我沒吭聲，手背上的青筋跳了一下。阿寶還在地上躺著，脖子上那道血痕剛凝住，又被防水布蹭開了一點。我低頭看了眼他的臉，燒得通紅，呼吸淺得幾乎感覺不到。

執事沒動，血刃也沒動。但我知道，只要我說錯一個字，那把水刀就會切下來。

我慢慢直起身子，背包擋在身前，右手悄悄摸到了針灸包的拉鏈。腦子里嗡嗡響，像是有群蜜蜂在轉圈。剛才用亡靈殘識拼出來的電網已經散了，那些殘影也消失了。現在我能靠的，只有這七根銀針和半瓶冷凝液。

“誰給你的權？”我開口，聲音比自己預想的穩，“長老會批文呢？還是說你們現在連手續都懶得走，直接上門搶人？”

執事嘴角抽了一下，沒笑，也沒生氣。他只是抬起左手，從風衣內袋抽出一張紙，甩了過來。紙邊劃過空氣，啪地拍在鐵皮上，滑到我腳邊。

我低頭看了一眼。

克隆體037號：阿寶。

下面是一串基因編碼，還有紅色印章，寫著“回收令”。

操。

我蹲下去，假裝要撿，實則用腳尖把羅盤往血刃的方向推了半寸。指針動了一下，對準他后頸那道條形碼。沒信號反饋，但這不代表安全。這種級別的改造人，通訊系統可能早就屏蔽了外部掃描。

“就這？”我把紙踢開，“隨便打印一張就想定罪？你們幽影是不是連文書模板都懶得換？上個月那份我還見過，編號格式一模一樣。”

執事盯著我，眼神像在看一只不聽話的老鼠。

“你很聰明。”他說，“但聰明人死得也快。”

話音剛落，血刃突然上前一步，水刀彈出，刀刃貼上了阿寶的脖子。腐蝕液順著刀槽滲出來，滴在防護服上，冒出一股白煙。阿寶的臉被燙了一下，眉頭皺了皺，但沒醒。

我猛地站起身，雙臂張開擋在他前面。

“你們要的是配方？”我聲音壓低，“行啊——先告訴我，是誰批準用活人做基因兵器的？”

我說完這句話，心里其實沒底。

因為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承認。

可如果他們真是來拿配方的，那就說明高層已經開始行動了。不是清剿流浪者那么簡單，而是沖著G7型穩定劑來的。這個藥一旦量產，就能控制異能暴走，甚至逆轉基因崩解。對基地來說，等于掌握了一支不死軍團。

執事沒回答，只是抬了抬下巴。

血刃的手腕微微用力，刀刃陷進皮膚半毫米。一滴血順著阿寶的脖子流下來，落在地上，滋的一聲化開一個小坑。

我咬牙。

不能再拖了。

我悄悄調動亡靈語者能力，試著去抓他的情緒波動。結果什么都沒接到。這家伙腦子里像是罩了個鐵殼子，連一絲雜念都透不出來。右手戴著什么東西？扳指？還是植入物？

不行，這條路走不通。

我改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