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不好自己的破銅爛鐵?”我靠在墻邊喘氣,“天天拿把噴水管到處戳,煩不煩?”
血刃沒說話,左臂突然彈出一把鋸齒刃,橫掃過來。我滾地躲開,后背撞上醫療箱,疼得齜牙。阿寶被震得翻了個身,額頭磕在鐵皮上,蹭出一道血痕。
我爬過去把他扶正,順手從背包里掏出一塊防水布蓋在他身上。這孩子不能再出事了,不然老藥頭饒不了我,我自己也過不去。
外面,亡靈殘識還在糾纏。他們越來越淡,能量撐不住了。我也快到極限,腦袋像被鉆頭攪過,左手紋路燙得像是要燒穿皮膚。
血刃甩掉最后一個殘影,站穩身形。他低頭看了眼手臂上的損傷,機械手指活動了幾下,發出齒輪咬合的咔噠聲。然后,他抬起腳,一腳踹在集裝箱側壁。
整塊鐵皮凹進去一大塊,離我們藏身的位置只剩半米。
我知道他不會再試探了。
下一次攻擊,就是致命一擊。
我抹了把臉,從醫療箱底層摸出一小瓶冷凝液,這是最后一點儲備。我把它倒在預先布置的金屬線上,重新激活電路。只要他再靠近一步,我就引爆剩余電流,哪怕只能讓他僵直一秒。
就在這時,阿寶突然睜眼。
他直勾勾看著破口方向,嘴唇微動。
“他不是一個人。”
話音剛落,他脖子上的藍光劇烈閃爍,整個人抽搐了一下,又昏了過去。
我愣住。
不是一個人?
難道還有幫手?
我抬頭看向血刃,他站在破口前,機械眼鎖定我,沒有任何多余動作。但從他站立的角度看,似乎在……等什么人?
遠處傳來腳步聲。
不是履帶,是皮靴踩在廢鐵上的聲音,節奏很慢,一步一頓,像是故意讓人聽見。
血刃收回水刀,轉身面向來路,單膝跪地,機械臂垂下。
一個身影走了過來。
黑色長風衣,袖口露出半截青銅手套,指尖泛著暗綠色的光。他停下腳步,隔著破洞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動。
他知道我是誰。
我也知道他是誰。
幽影組織的清剿行動從來不會單獨派一個血刃。真正壓陣的,永遠是執事級人物。
他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集裝箱邊緣。
“李牧。”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冰錐扎進耳朵,“交出醫療箱,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