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沙塵拍在臉上,我貼著管道外壁往前蹭。機械犬的叫聲越來越近,守衛的腳步聲也壓了上來。剛才那一摔讓右肩火辣辣地疼,防護服破了個口子,但沒出血。
背包還在背上,羅盤沒再亮過。
可就在我準備翻過一段塌陷的鐵管時,腦子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燒起來……擋住他們。”
不是幻覺。這聲音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帶著一股焦糊味。
我愣了一下。上一秒還在想怎么逃,下一秒手指已經抬了起來。指尖一熱,一道紅光竄出,撞上旁邊堆著的廢油桶。
轟!
火焰猛地炸開,順著油漬一路燒到管道出口。金屬被烤得吱呀作響,黑煙滾滾,追兵的腳步立刻亂了。有人喊“撤”,還有人罵“見鬼了”。
我也沒想到真能點著。
手還舉著,掌心發燙。剛才那一下根本沒細想,就是順著腦子里的聲音做了?,F在反應過來,心跳反而慢了半拍。
這不對勁。
我不是異能者,我是學醫的。會扎針、懂草藥、能辨脈象,但從沒練過噴火。
可火確實燒起來了,而且是我點的。
沒時間糾結?;饓χ荒軗跻粫?,守衛繞路也能過來。我轉身往側邊跑,腳踩在碎石上打滑了一步,差點跪下去。
剛穩住身子,又聽見聲音。
這次不是命令,是哭。
“救我……好疼……”
很輕,像是從墻縫里擠出來的。夾在風里,幾乎被火場的爆裂聲蓋過。
但我聽清了。
是個孩子。
我沒停,調頭就往聲音方向沖。百來米的距離,中間橫著幾根斷裂的鋼架。我從底下鉆過去,膝蓋蹭到銹鐵,刮出一道血痕。
轉過一堆瓦礫,看見墻角蜷著一個小男孩。
八歲左右,穿著不合身的白衣服,已經臟得看不出原色。額頭有血,右手指甲掉了兩個,指頭腫著。懷里死死抱著一只破布熊,耳朵只剩一半。
他看見我,沒說話,只把臉往熊身上埋了埋。
我蹲下來,“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答,嘴唇動了下,聲音細得像蚊子,“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