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延回頭,略微不解地看著她。
本來想說,喝了她結婚的女兒酒,那就是她的人了哦!
不過看著傅知延這一臉無辜的模樣,她改口了:“今天謝謝你,陪我這么久。”
“也謝謝你的酒。”他對她點了點頭,“費心了。”
葉嘉關上門,背靠著墻,手里還拿著他喝過的高腳酒杯,抬手,仔細端詳著,杯子里還有殘余的微涼紅酒,葉嘉將杯子轉動了一圈,順著紅酒中果粒流淌的紋路,找到了他印下的唇的些微痕跡。
她將酒杯湊近小小的鼻子,深長地嗅了嗅,然后伸出紅紅的舌尖,輕輕地舔了舔杯口。
心里……一陣悸動。
屋子里,還彌漫著……他的味道。
微醺的酒香讓她沉醉,抱著酒杯,她邁著輕快的步子,在房間里轉著圈,一圈又一圈,宛如一只翩躚欲飛的蝴蝶。
終于,倒進了松軟的大床上。
一個星期后,醫(yī)院走廊。
陶荻和葉嘉、陸景三人,將唐飛接了出來。
三張銀行卡遞到了他的面前,唐飛微微一愣,并沒有去接他們的卡,抬頭問道:“做什么?”
“是為了伯父的病,你才去賭的吧。”陶荻心痛地看著他,嘆了口氣,“這點錢,是我們仨的心意。”
“我不要。”唐飛別過了臉,看著大街上的車來車往,突然有些煩躁,“老爸的事,我自己想辦法,你們別管,過好自己的生活。”
葉嘉走過來,拿過卡,拽住唐飛的衣領,將卡粗暴地塞進了他的衣包里:“現在不是你要自尊講面子的時候,先把伯父的病治好……這錢,是老子的血汗錢,不白給你,算借的,還加利息,你最好快點振作起來,找個正經工作,把錢還回來。”
唐飛頭側向一邊,一口一口地抽著悶煙,將自己還纏著繃帶的手抬了起來,在他們面前揮了揮:“就我現在這樣,指不定猴年馬月才能把錢還給你們。”
“工作我已經給你聯(lián)系好了,等你的傷好了,直接去上班。”陶荻說道,“只要你不自暴自棄,斷三根手指算什么,天哪里就塌下來了?”
唐飛的手,摸到了胸口的衣兜,里面塞著三張銀行卡:“這是……多少錢?”
“十五萬,嘉嘉六萬,我這里七萬,阿景還是學生沒什么積蓄,兩萬塊。”陶荻淡淡說道,“伯父初期的治療,應該是夠用了,后面的……再慢慢想辦法,但是有一點,如果你再敢踏進賭場一步……”陶荻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唐飛的情緒卻突然崩潰了。
他抱著頭蹲了下來,后背突然開始抽搐……一滴,又是一滴,眼淚打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啪嗒,漫開……
葉嘉和陸景相互對視了一眼,陶荻眼圈也是紅紅的,蹲下來安撫他:“這么不經嚇,還是小孩子嗎?”
唐飛的抽泣非常隱忍,不出聲,死死咬著下唇,臉上肌肉繃得很緊很緊,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似的,眼淚一直在眼眶里面打轉,卻又不肯放聲哭出來。
陶荻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這么大人了,也不害羞,乖,好了好了,不傷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葉嘉也蹲了下來,睜著眼睛,看著唐飛,柔聲道:“想哭就哭出來。”
他一直咬著牙,突然就抱住了陶荻的肩膀,聲音沙啞而啜泣地喊了一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