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衣服,弄丟了。”她的聲音,微若蚊蚋。
“那你……”
嘆了嘆,好像沒有其他的選擇,他解開了制服的紐扣。
還閉著眼睛,風拂過,長睫毛微微顫動,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背部,狹長肌肉,矯健而伸展。
感覺手上的衣服被她貓似的爪子抓了過去,她穿上,一顆顆扣子都扭得格外認真,衣服很長,剛好掩住大腿。
然后,她的目光下移。
“褲子,不給我?”
論得寸進尺的功力,沒人能比她深厚。
葉嘉本是開個玩笑,傅知延表情卻難看。
恍然想起來,兩個人關系已經不似從前,她撒渾耍賴,他由得她,寵著她。
“我走了,知延哥晚安。”
踩在碎葉子上,走了幾步,她突然頓住,他也愣住。
一陣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知延哥……
那幾乎是不走腦,脫口而出的稱呼,在“傅先生、傅先生”地叫了這么久之后,再度從她舌尖溜了出來。
那是最親密的稱呼,是她一往無前的愛。
他轉過身,望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沉聲道:“晚安。”
月很美,很溫柔。
她穿著他的衣服躺在床上,枕著手臂,無眠。
她又想犯罪了。
感受著他衣服的材質摩挲著身體的觸感,手緩緩下移,有的時候,身體比心遲鈍,卻更誠實。
次日黃昏,葉嘉從晾衣繩上取下了那件單薄的短袖制服,細致地疊好,給他送過去。
陽光斜斜地射進方格窗,傅知延將手邊的考勤表上的表格一一填好,放在邊上,起身走到水瓶邊,倒了一杯熱水,霧氣騰騰,斜倚在桌邊,抿了一口,轉身便見她抱著疊好的衣服,出現在門邊,背對夕陽,影子落在他的腳邊。
舌尖,被開水燙了燙。
“傅先生,我來還你的衣服。”
他放下水杯,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床,葉嘉將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被子是整整齊齊一絲不茍的豆腐塊。
她轉身,他說:“葉嘉。”
她頓住,他走了過來。
坐在床邊,拿起那件衣服,放在鼻尖嗅了嗅,衣服上,還帶著清新的皂角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