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萬丈,碧落黃泉。竟無一處安放她的想念。
沒有結果,便是最大的折磨。
葉嘉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從這件事的余味中走出來,執念已經深種,她決定離開鹿州,去南城尋他,只要一天沒有找到尸體,她便決不放棄。
南城。
最繁華熱鬧的虹盞區一帶夜市,燈火通明,不夜天。
紀南青抱著一柄破舊的吉他,在舞臺上獨唱這鄧紫棋的一首《情人》。
盼望我別去后,會共你在遠方相聚
每一天望海,每一天相對
盼望你現已沒有讓我別去的恐懼
我即使離開,你的天空里
哦你可知誰甘心歸去
你與我之間有誰
……
她低醇的嗓音,宛若天籟,濃郁的眼妝在昏暗的燈光下,令人昏昏欲睡。她迷離的目光,一直盯著舞臺正對面角落里的男人,他困在陰影中,看不清模樣,輪廓卻宛如連綿的山脈,沉靜,暗涌。
是人是墻是寒冬,藏在眼內
有日有夜有幻想,沒法等待
多少春秋風雨改,多少崎嶇不變愛
多少唏噓的你,在人海
……
舞池燈光有意無意地,掃到了男人的臉上,一條猙獰的傷疤,自左臉橫了下來,到右臉耳根處,將一張原本完美如鬼斧的英俊臉龐,生生割裂,仿似是造物的妒忌。
他將帽簷拉了下來,臉重新埋入了陰影之中。
一曲罷,紀南青從舞臺上走下來,獨自一人,坐在了吧臺邊。
很快,便有一個穿馬甲的男人上前來,兩個人聊了一會兒,紀南青便抓起了包,跟著他一塊出酒吧,臨走的時候,不忘回頭看了陰影中的男人一眼。
還沒等兩個人走出酒吧,臉上有疤的男人已經提著啤酒瓶子,走了出來,二話沒多說,直接將手里的啤酒,砸在了馬甲男的頭頂,發酵的麥香四溢,橙黃色液體滴滴答答,順著男人的發絲,流淌。
他將紀南青的衣領一把揪了過來,兩個人全身相貼,他盯著她的眼睛,雙唇只差幾厘米,便要碰上,接著,他一把丟開她,緊接著只聽“嘩啦”一聲,手里的空啤酒瓶在墻上碎裂,他拿著啤酒瓶嘴,將尖銳的一角,直直地抵在了男人的喉結處,目光泛著陰冷:“你要把老子的女人……帶到哪里去?”
那個男人被淋了一身的酒,正要發作,可是刀疤男狠戾的目光,卻是真真切切地震懾住了他,頃刻間他便認清了,自己不是他得對手,索性服了軟:“大哥,對不起,誤會,這……只是個誤會。”
這里的動靜,吸引了酒吧不少人的目光,紀南青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了二樓的雅座,雅座里的幾個男人,也正望著這邊。
她嘴角揚了揚,卻不動聲色。
刀疤男走近了一步,手里尖銳的破碎酒瓶,以更加決絕的姿態,劃開了那男人的喉嚨上單薄的皮膚,鮮血宛如蚯蚓滲出。
男人嚇得渾身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