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重新進入病房,梁念娣看起來睡得不是很安穩,但是空調重新開了,至少不冷了。
坐的地方不多,白葡拉了一個椅子,陸兆和就只能靠著床邊的柜子。
兩人就這么待了一會兒,也沒那么多話,現在也不是閑聊的時候。
就怎么待了大半個小時,第一瓶水掉完了,梁念娣的體溫也下去了。
護士進來換了藥水,陸兆和接到個電話出去了。
等護士換好也出去,白葡去把門關嚴了怕漏風。
再回頭,就這么一小會的功夫,人醒了。
梁念娣睜著眼睛,目光安靜的望著她。
白葡對這張臉已經很熟悉了,對上了目光反而不知道說什么,只能簡單的慰問,“你還有哪兒難受嗎?”
梁念娣搖搖頭,臉色還有些蒼白。
她動了動,似是想起來,但看她虛弱,白葡幫她按起了床靠。
梁念娣動了動嘴唇,嗓音沙沙的說,“謝謝你了?!?/p>
白葡搖搖頭,再坐回去有點尷尬。
正不知道怎么開口的時候,梁念娣說,“你是個好人?!?/p>
白葡抬眸,意外她為什么這么說的同時擺手,“我也沒做什么?!?/p>
梁念娣扯了下唇,剛才她醒的時候,剛好看到那一點門縫,緊接著就看她去關上。
很小的細節,卻讓她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這種小事已經很多年沒人為她做過了。
這世上,除了羅煒沒人對她好過,但羅煒現在也被她連累。
她活著怎么能這么苦呢?
梁念娣想,她逆來順受,別人的要求她都在盡力滿足,不論是被領養的那些年,還是后來被“嫁”出去,她自認不虧待任何一個人。
可就是這么不虧待,所以她一直被虧待。
梁念娣的手忽然抓緊。
她想,她想啊,是不是她太好欺負了,處處容忍,才會讓那些人得寸進尺,從來不會在意她的感受?
她委屈了這么多年,換來了什么?到現在了,還不能立起來一把,活的像個人樣?
她沉默了太久,久到白葡已經在想陸兆和怎么還沒回來,又想她要怎么開口,再勸勸她,讓她不那么抵觸和害怕。
只是還沒等她想好,梁念娣忽然道,“你上次說的話,還算數么?”
“嗯?”白葡有些意外,緊接著反應過來,當即點頭,“當然,一直算數。”
梁念娣扯了下嘴角,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給自己鼓足勇氣,又好像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