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胖房東家出來,那花白頭發的婦人趕忙拉著秋姨往前快走了幾步,顯然有意避開柳云湘他們說話。
柳云湘和松子走在后面,“我原以為這房子是秋姨的。”
松子嘆了口氣,“原本應該是的?!?/p>
“怎么說?”
松子回想起過去,臉上露出懷念之色,“當年秋姨也曾揮金如土過,決定收養這些癡兒的時候,大手一揮要買下稚園。人家開價一千兩,就您現在看的這破院子,她價都沒還,直接掏出銀票給了人家。”
“呃,先得去官府核驗地契,然后再換地契,還要交稅的,這樣之后才能把錢給對方吧?”
“可不是,所以她被騙了!”
“啊?”
“那人就是騙子,這房子也根本不是他的?!闭f到這兒,松子嘆了口氣,“秋姨氣不過,暗查了好久,終于找到了這騙子,但在抓這騙子去官府的時候和騙子家人發生沖突,不知怎么著把他家一塊玉璧給撞碎了。官府過來主持公道,騙子被抓走,但秋姨還是得賠這玉璧的錢?!?/p>
“多少?”
“一萬兩。”
柳云湘皺眉,“騙子家如果有這么好的玉璧,應該是有錢人,怎么還會干騙人的勾當?!?/p>
“所以后來我們猜想那玉璧本來就是壞的,騙子常用來訛人?!?/p>
“你家秋姨看著像是個聰明人啊?”
松子笑,“那一年臨近縣發生饑荒,大批難民涌到金安,秋姨又在城外豪置十個粥棚,而且粥是稠的,有肉有菜有饃,再加上請人做飯放飯,這樣一個月過去,她就花出去二十萬兩。從此后,她就變窮了?!?/p>
原來這樣,柳云湘不由又看向走在前面的秋姨,只是此刻她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走在旁邊的那個花白頭發的婦人像是哭了。
“對了,那老婦人是?”
“秋姨的奶娘?!?/p>
柳云湘再看過去,見秋姨雙手合十,正在求那嬤嬤。
“嬤嬤,求您了,別哭了,我這不沒事?”
“娘娘……夫人?!眿邒呦乱庾R往后看了一眼,見柳云湘他們離得遠,這才松了口氣,繼續說道:“您堂堂……竟然因為欠債被一個庶民逼婚,這……這也太有損您的威儀了!”
秋姨繃住臉,“咱說好的,只要出了那個門,我便只是我,皇后該如何與我無關?!?/p>
“可你就是皇后!”
“嬤嬤,您就讓我從那十字架上下來喘口氣吧!”
白嬤嬤抹了抹淚,“皇上負您……”
“嬤嬤!”
白嬤嬤失言,忙止住話音,見秋姨臉色緩和了一些,才道:“多虧了那位柳姑娘,不然咱還真補不上那些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