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不放心嚴暮,直接去了景川苑。
來到后院,見乞丐正靠著門前的木柱曬太陽。
“嚴暮怎么樣了?”柳云湘問。
乞丐點頭,“還活著?!?/p>
柳云湘皺眉,“光活著就行?”
“能活著就不錯了?!?/p>
柳云湘搖了搖頭,抬步進了西屋,卻見江遠單膝跪在床前,手里舉著一玉印。
“殿下,這是鎮北關十萬將士托屬下給您帶來的王印,往后您便是離北王了,十萬將士只聽從您的調遣?!?/p>
柳云湘再看向嚴暮,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著床頂。
“我不是什么離北王?!彼曇羲粏〉馈?/p>
“殿下!”
“我只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
“您要棄這些將士于不顧嗎?”
“我連自己都不顧,如何顧他們?!?/p>
柳云湘聽到這兒,走上前接過那玉印,“我替他接了,這王位,他不要也得要!”
柳云湘說完看向嚴暮,見他仍舊一臉淡漠,似乎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沒有對死的恐懼,對生的渴望,誰都不在他心里,她也不在。
柳云湘沉了口氣,再看向江遠,問道:“鎮北的形勢如何?”
當初她和鎮北關的將士們謀劃如何營救嚴暮,唯一能保住他命的法子就是鎮北三州反了,擁嚴暮為王,與朝廷抗衡,與北金對陣。
有三州十萬將士給嚴暮做后盾,他才不會任人宰殺。
可當時他們最擔心就是朝廷和北金聯手,鎮北便會兩面受敵,陷入困境。
江遠道:“這個時機也是趕巧了,長江以南接連暴雨,引發洪水,臨近三州受災,百姓流離失所,而朝廷卻遲遲沒有動作,民怨四起,繼而發生暴亂。朝廷分身無暇,沒有多余兵力鎮壓,這就給了鎮北足夠的時間,等朝廷再回頭,北境三州已鑄成銅墻鐵壁。再加上十萬將士皆是精兵強將,糧草足,馬兒壯,兵器也充足,朝廷短時間竟沒有與之一戰的能力?!?/p>
柳云湘點頭,這個時間點是她算好的。
上一世江南暴亂,這一亂亂了三年,當時還是嚴暮帶兵四方鎮壓,才解除了內患。而如今的朝廷,權宦當道,文臣勢起,武將沒落,沒有了嚴暮,想來形勢應該很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