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聽得腳步聲近,近到她面前。
“柳家雖不是望族,但一直是清貴之家,以禮教傳承。柳家家教嚴(yán),小輩德才兼具,是盛京各家的表率。如今因你一人,壞柳家百年聲譽(yù),你可知錯(cuò)?”
這冰冷冷的聲音是母親的,柳云湘識得,卻覺得太遙遠(yuǎn)了,仿佛上一次聽母親教誨還在上一世未出閣時(shí)。
“云湘……知錯(cuò)……”她無力道。
若因她讓柳家蒙羞,那她就是錯(cuò)了。
“你弟弟因你至今生死不詳,你父親因你罷官,你有錯(cuò),我更有錯(cuò)!”
柳夫人說著,撲騰一下跪到了地上,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一跪,在列祖列宗的靈位前。
柳云湘搖頭,眼淚知不足落下。娘罵她也好,罰她也好,她都受著,只要娘還認(rèn)她……
“我錯(cuò)就錯(cuò)在不該生你!”
這一聲如一把刀子,一下捅到柳云湘心口上,眼淚也一下斷了。
終究是她奢望了。
柳夫人磕了三個(gè)頭,道:“我愧對先祖?zhèn)儯源肆葡嬖俨皇橇业呐畠海乙膊粫?huì)再認(rèn)她。”
柳云湘嘴角扯了一下,罷了,她早就沒有娘家了。
柳夫人站起身,沖管家點(diǎn)了一下頭。
“夫人,這……”
“我柳家不該再受她連累,禍既然是她惹出來的,便該她去了結(jié)!”
柳云湘本想撐著起身離開,但這時(shí)徐管家和一個(gè)婆子上前,竟用繩子將她雙手綁了起來。
“你們要做什么?”她不解的問。
柳夫人沉下一口氣,“送你回靖安侯府,交給謝子安,這樣才能平息那些流言蜚語!”
柳云湘搖頭,“娘難道不知,我一旦落入他手,只怕死都來不及!”
“那也是你活該!”
柳夫人一聲令下,徐管家和一個(gè)婆子將她扯了起來,很快拖到院里。
柳云湘掙扎著,奈何三天沒有吃東西,根本沒有力氣。
剛穿過穿堂,守門的小廝上前來報(bào),說是陸世子求見。
柳夫人皺眉,“說夜里不方便,讓他明日再來。”
“他說若老爺不見他,他就一直守在外面。”
柳夫人恨恨瞪了柳云湘一眼,再吩咐管家,“將她拖進(jìn)廊廡下,別讓她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