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敘竹聽見陳相宜這么問,心理存了些怪異念頭。
他想著,如果自己說是為了送給某個女子,恐怕不等開口說那女子就是公主,便現在陳相宜心中形象有損。
溫敘竹也不回答,假裝自己沒聽到,指著那最中間的《傲放冬菊》問:
“這是出自誰之手?”
思維的展品繡品貼墻擺放,眾人都走一圈便看過去了。
而那《傲放冬菊》放在最中間獨自成列,這買東西的人來回走動,再怎么繞,都能看見這幅作品。
溫敘竹自然也不例外。
且這冬菊的繡品,其技法,針法,比其他繡品都好上太多。
就好比那雪花,竟然用了三兩絲彩色針線。
不過十幾針,一下子描繪出日光照在雪花與菊花身上產生的光影變化。
陳相宜想了想,雖然此時此刻更想打劫溫敘竹,在他身上很狠賺一筆。
但是見溫敘竹站在繡品邊,微微俯身。
一副要仔細看過一遍的樣子,決定還是回答溫敘竹的問題。
“我繡的,我的作品,”陳相宜語氣平靜,倒是沒有一點高傲。
也不是有多淡泊名利,只是繡的時間久了,實在太費心神,早已經對這幅繡品沒什么感情。
其它人不懂的人覺得厲害的不得了,非常完美。
而自己,反而一眼望去,確是更能深刻敏捷的發現問題所在,例如:
針腳的不完美在哪,需要修改的地方在哪。
溫敘竹一聽這是公主的作品,頓時興致更好了。
雖然這位公主向來以囂張跋扈聞名遐邇,但是在他眼里,囂張跋扈不過是不加遮掩,胸懷寬廣,真性情是證明。
溫敘竹往日與那些帶著假面的朝堂之人混久了,自然視陳相宜的真性情如珍寶般吸引人。
且這位公主,全靠自己的力氣,獨自開設了這樣一件繡坊,與尋常女子所思所想實在不同。
公主前不久才在北疆使者面前展露了手腳,那一副送給北疆的賀禮,更是顯得大有謀略。
“公主實在是才智過人,這作品實在是技術精湛。”溫敘竹答,他這話出自肺腑。
陳相宜搖了搖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間高手如云,我不過是在努力做我自己。”
“公主謙虛了。這樣的手藝,在我朝估計找不到幾個人。”溫敘竹贊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