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作熟練,神情專注,仿佛剛才在門口那個伶牙俐齒、氣死人不償命的不是她一般。
墨云年從早上折騰到現在,本就腹中空空,方才又與那李彥博周旋,這會子看到花許顏,反倒覺得有幾分餓了,看向她的目光帶了些許的期待。
花許顏凝神正準備下針,突然感覺到一股視線,不由自主的抬起頭,正好捕捉到他未來得及完全收回的目光。
她眨了眨眼,見他眼神飄忽,不由得皺眉。
“王爺怎么了?難道是眼睛不舒服了?”
墨云年聽得這話,一時語噎,臉色都不由得沉了下去。
這女人,廚藝的確不錯,但這察言觀色的本事,簡直為零,果然是個草包美人!
他臉色沉了沉,帶著點惱羞成怒的意味:“本王無事!你專心施針!”
花許顏看他這陰晴不定的樣子,只覺得莫名其妙,越發覺得這墨云年的脾氣古怪得很。
她撇撇嘴,不再多問,示意他卷起褲腿。
二人都歇了心思,可一旁的管家卻是看不下去了。
他猶豫片刻,還是上前道:“花大小姐,王爺今日起身后還沒用飯,這會子施針不知會不會傷到脾胃?”
“多嘴!”墨云年等他說完,才帶著薄怒打斷。
若是細細聽了,還能聽出這聲音里些許窘迫。
管家熟知主子性情,聞言也不害怕,索性退了下去。
只是花許顏算是徹底明白了,怪道墨云年方才是那樣的神情,原來是被自己的飯菜給徹底拿捏了。
她抬眸看墨云年緊抿著唇,耳根卻微微泛紅的模樣,一個沒忍住,輕笑了出來。
她的眉眼彎成了月牙,里面盛滿了促狹:“原來王爺是餓了啊?”
“早說嘛!”花許顏手上的動作沒停,“不過王爺這些年多是餓著,早就傷了脾胃,要是先進食,再下針灸,王爺反而適應不了,不如先針灸,活絡經脈后,進食方能更好地吸收藥膳精華,還請王爺再忍耐片刻吧。”
墨云年看著她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貍,明媚又靈動,竟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避開她那過于晃眼的笑容,悶聲道:“啰嗦!”
花許顏也不再說話,專心手上的動作。
屋子里突然陷入了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墨云年忽然開口:“你既然聽了李彥博的那些話,本王也就沒必要重復了,不過你實在不必將那些話放在心上,你我的婚事是御賜,除非父皇開口,否則這門婚事不會作罷了。”
“那些話不過是些老生常談,臣女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倒是王爺,怎么沒信他的話?”花許顏問道。
墨云年輕哼一聲:“在你的心里,本王就是這般昏聵之人?”
花許顏手上微頓,抬眼飛快地瞟了他一下,小聲嘀咕:“王爺英明,不過,您這話聽著,怎么像在說從前覺得我挺好糊弄似的……”
她可沒忘原主那草包的名聲。
不過自從自己和墨云年相處起來,都沒蠢笨,這墨云年怎么還嫌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