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不過剛剛落下,她便看到了不遠處的花許顏。
她眼睛一亮,卻又立刻換上了那副慣有的高傲神情,上下打量了花許顏一番,嗤笑道:“沒了花二小姐這個太子側妃撐場面,你們將軍府是落沒了不成,花大小姐怎么穿得這般寒酸,本公主還以為自己方才看錯了呢。”
花許顏聽到這毫不留情的嘲諷,不禁扶額。
自己這閨蜜演技這般精湛,實在該頒發一個奧斯卡小金人。
她自是不會戳穿,反而適時流露出了一絲惱怒:“公主金尊玉貴,卻也犯不著見一個打趣一個,臣女穿什么,更輪不到公主來管。”
“你倒是硬氣!”四目相對,陳相宜險些就要壓不住自己的嘴角了。
她扶了扶自己頭上的發釵,冷哼一聲:“本公主不過好心提醒你,你卻這般不識好歹,罷了,本公主今日心情好,懶得與你計較!”
說罷,她甩了袖子,率先往進門的方向去,卻在經過花許顏身邊時,腳步停頓,壓低了聲音:“我方才好像看到了花初語,你可小心些。”
花許顏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微微頷首,突然看向了一旁。
幾位平日里與花初語交好的貴女,正站在不遠處交頭接耳,目光時不時往她這邊瞟,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
見她看過來,非但不收斂,反而故意提高了些聲音:
“有些人啊,就是沒有自知之明,山雞就是山雞,就算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可不是嘛,以為攀上了云王府就了不起了?瞧瞧那身打扮,真是給將軍府丟人。”
“噓,小聲點,人家現在可是‘云王妃’了呢,小心她像以前一樣撒起潑來,我們可招架不住哦。”
說完,幾人便掩著嘴笑起來。
若是原主,此刻早已暴跳如雷,沖上去與她們廝打爭吵,正好落人口實,坐實了粗鄙無禮的名聲。
花許顏卻不想理會,而是徑直進門去。
東宮里頭已是觥籌交錯,絲竹悅耳。
太子墨云珩坐于主位,一身明黃常服,面帶溫和笑意,正與身旁幾位大臣交談,儼然一副禮賢下士的儲君模樣。
陳相宜作為最受寵的公主,座位僅次于太子,此刻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酒杯,一副驕縱模樣。
花許顏正想找個隱蔽的角落,身后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花小姐今日這身衣裳倒是清雅別致,跟今日所穿很是不同。”
她回頭,正好瞧見墨云年端坐在輪椅上。
她不覺皺了眉頭。
要知道,墨云年從不愛參加這種熱鬧的場合,尤其是太子組的局。
“王爺謬贊,不過是件舊衣,拿出來應急的罷了。”她雖應答,可眼底的疑問卻沒有減少分毫。
墨云年自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卻并沒有理會的意思。
花許顏正準備去推他的輪椅,墨云珩快步走了過來:“皇弟,沒想到你今日竟會賞臉過來,為兄真是欣慰,不知你的身子可還撐得住?這里沒有外人,你可千萬不要面前才是。”
“多謝太子費心,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數。”墨云年聲音冷淡。
二人相較,倒是太子熱臉貼了冷屁股。
墨云珩臉上的笑容僵硬一瞬,將目光落在了花許顏的身上,皮笑肉不笑:“花小姐也來了?孤看你和云王倒是合得來,虧孤還一直擔憂,云王會因為你我曾經的婚事而對你不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