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隼將花初語引至密道,一路走過去,等再出來的時候,面前豁然開朗,她打量了一通,分明是在哪個庭院當中。
“在此等候?!被姻缹ǔ跽Z交代了一句,看她收回視線這才轉身推開沉重的書房門,獨入內稟報。
花初語立于陰冷的院子中,指尖亦是冰涼。
她能隱約聽見門內傳來模糊的語聲,心懸到了嗓子眼。
不多時,書房門再次打開,灰隼朝她示意讓她過去。
花初語這才深吸一口氣,整理了整理并沒有多少褶皺的衣衫,邁步踏入。
書房內燭火通明,與外面的陰冷涇渭分明,墨云珩彼時正端坐于紫檀木大案之后,手中把玩著一枚玉鎮紙,聽聞腳步聲,他懶懶抬眸。
只是,當他的目光觸及花初語的臉時,臉上的那點漫不經心瞬間凍結,轉為毫不掩飾的嫌惡與冰冷。
他猛地將鎮紙往案上一摜,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目光銳利如箭直直射向垂手立在一旁的灰隼:“灰隼!你當孤每日閑暇無事還是如何,什么阿貓阿狗都配到孤面前來晃悠?這就是你所說的,能給花鞍定罪的人?”
花初語聽到這些話立刻就停住了腳步,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墨云珩卻沒有收斂,語帶嘲諷,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冰碴:“你是不知道她當初像死狗一樣被孤一腳踢開的事情,還是不知道她在那之后又去攀附老五,又被人像丟破布一樣甩開的事情呢?”
“殿下息怒,花二小姐言稱有緊要……”灰隼知道如今墨云珩在氣頭上,也只能硬著頭皮出言。
“太子殿下!”花初語被死狗還有破布兩個詞刺得心頭劇痛,不等灰隼說完,猛地抬起頭,急聲打斷,她臉色煞白,但眼神卻帶著一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絕,“臣女自知身份卑微,入不得殿下青眼,但臣女并非一無是處,臣女手中握有一個秘密,一個足以讓云王殿下也焦頭爛額,甚至能讓花鞍,也就是我的父親徹底絕望的秘密!”
“哦?說來聽聽。若又是些無用的廢話,你知道后果?!蹦歧衤勓?,眉梢微挑,終于正眼看向她,只是眼神依舊冰冷。
花初語咽了口唾沫,強自鎮定,語速極快地說道:“殿下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花許顏,我那個草包長姐,自從上次被關險些餓死之后,就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這話一出,墨云珩登時就收起了臉上的輕視,甚至坐直了幾分身子。
“我那姐姐之前蠢笨得很,什么都不會做,打那之后卻突然精通醫術廚藝,而且性情大變,膽識謀慮與從前判若兩人,這根本不合常理,但是她又頂著一張同我姐姐一樣的臉蛋,臣女不止一次的懷疑……不,臣女可以肯定,現在的花許顏,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花許顏,而是被人掉了包的冒牌貨?!狈讲拍歧褡鄙碜記]有瞞過花初語的眼睛,她心中稍定,這次又補充上了一些證據。
這次說完之后,她依然緊緊盯著墨云珩的反應,見他面色凝重,就知道此事有門,繼續加重籌碼:“殿下試想,若此事為真,那便是欺君大罪?!?/p>
“我那爹爹愛女如命,若知道疼了十幾年的女兒早已不在人世,而是一個冒牌貨的話,那又是何等打擊?他肯定沒有心思在獄中硬撐了,而云王,娶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冒牌貨,陛下會如何想?朝臣會如何看?這對他必然也是沉重一擊!”
這些事情不用花初語多說,只要能證明花許顏是假的就夠了,墨云珩的身體微微前傾,指尖在案面上有節奏地敲擊著,顯然也被花初語這番話給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