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留下‘果核’,這里連因果線都斷了。”
一個個可能性被提出,又一個個被否決。每否決一個,籠罩在這支狗頭族精銳隊伍上空的壓抑感就更重一分。未知,永遠比已知的強敵更令人不安。
圖格西姆閉上眼,深吸了一口那帶著死亡甜腥的空氣。再度睜開時,眼底最后一絲疑慮被冰冷的決斷取代。
他抬起左臂,金甲護腕上鑲嵌的一枚暗紫色晶石亮起。不需要傳音符——這枚“神諭晶石”直接連接著后方星艦深處,那尊位于神座之上的偉大存在。
短暫的沉默后,晶石傳來一道平靜、卻仿佛能壓垮星辰的意志波動,直接響徹在圖格西姆的靈魂深處:
【人族君王,無人離開要塞。】
信息簡短,不容置疑。
圖格西姆右手猛地握緊,拳甲摩擦發出刺耳的“嘎吱”聲。不是因為憤怒,而是某種更復雜的情緒——排除了最荒謬的可能性后,剩下的那個答案,哪怕再不可思議,也必須是真相。
有一股力量,一股不在任何已知情報中、卻能瞬間抹殺半神庫斯卡的力量,潛藏在這片戰場上。而這片戰場,名義上屬于人族。
“傳令。”他的聲音恢復了統帥的冷硬,在死寂的廢墟上傳開,“第一至第六半神大隊,分三路向199、200、201號人族要塞外圍運動,進行戰術壓迫。第七、第八大隊隨我在此區域建立前哨基地,架設‘深淵之眼’偵察陣列。”
他轉身,金甲在昏暗的天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目光掃過身后十二名半神百夫長,以及更遠處那黑壓壓一片、肅立無聲的SSS級狗頭族精銳。
“如果真有哪位人族君王……或者‘類似’的存在,藏在這里。”圖格西姆的嘴角扯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露出森白的利齒,“那就用戰火,把他逼出來。”
“十二對一,優勢在我。”
“若他只是躲藏的老鼠……”他看向腳下那片映著自己面容的琉璃地面,眼中寒芒如實質,“那就把這方圓百萬里,所有人族的要塞、據點、藏身之所,一寸寸碾成粉末,用血祭給庫斯卡陪葬。”
“神明,會看到我們的忠誠與力量。”
命令如冰水潑入滾油,沉寂的隊伍瞬間激活。低沉的號角聲在廢墟上空嗚咽響起,一道道強悍的氣息沖天而起,化作各色流光散向天際。龐大的戰爭機器,開始向著傷痕累累的人族防線,緩緩碾壓而去。
血色與豐饒的轉折點
而圖格西姆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腳下這片琉璃大地深處約三百公里,某處被巧妙偽裝的空間褶皺內,幾具被他認為是“普通戰士殘骸”的焦黑狗頭族尸體,眼窩深處,極淡的紫色靈魂烙印,微微閃爍了一下。
那是被奴役的標記,是某個存在留下的、最隱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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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核心世界。
蘇銘赤足站在松軟濕潤的黑色土地上,微風拂過,帶來濃郁到化不開的、屬于生命與豐收的復合氣息。
他面前,是“海”。
由無數搖曳的、散發各色微光的植株組成的、一望無際的“海洋”。
深紫色的“星紋麥”,麥穗沉甸甸地低垂,每一粒麥殼上都天然烙印著細碎的銀色紋路,像縮小的星河;金紅色的“龍血稻”,稻稈如紅玉,稻穗似火云,靠近了能聽到極細微的、仿佛血液流動的汩汩聲;湛藍色的“潮汐藤”,纏繞在特制的晶石支架上,葉片如藍寶石雕琢,凝結著清晨的露珠——那露珠實則是最純凈的水屬性能量液;還有攀爬成片的“月光葡萄”、如同矮樹般矗立的“雷霆玉米”、在地表蔓延開絢爛熒光地毯的“地脈苔蘚”……
數億畝土地,被劃分成無數個規整的方塊,每一種作物都占據一片,色彩斑斕,能量氤氳,形成了一種震撼心靈的、生命力的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