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嫵放下竹茱,看向幾人。
“正好你們都在,那我說一下。沈府的那些下人,對你們友好的,你們也要對人家客客氣氣,可那種故意找茬,刁難的,你們也無需忍著,該怎么反擊就怎么反擊。你們是我飛鴻院的人,出了事我會護著你們。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們,在外面吃了虧,不要忍著,也不要偷偷抹淚心生埋怨,有事告訴我,我會解決。”
“姑娘,我們知道了。”
除了云舒,幾人都抹著淚。
尤其是福芽和衛勇,他們在府里受盡了冷眼和欺負,突然碰到善待他們,還能為他們撐腰的主子,頓時聲淚俱下。
幾人發誓,以后絕對會盡心盡力照顧沈清嫵,一心一意打理飛鴻院。
“一點小心意,當作見面禮。”
沈清嫵拿出八兩銀子放在桌上,每人二兩。
二兩銀子,是他們一個月的月錢,太多了,誰都不敢伸手去接。
“姑娘給你們的,你們就拿著。”云舒沒要,“姑娘,我就不要了,都跟了您這么多年。”
“你替我求平安符,也辛苦了。”沈清嫵拍了拍她的手,“以后不要再做讓我擔心的事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來到了沈老夫人的壽辰。
這日天空澄澈,和風送暖,沈府門前停滿了來賀壽的豪華馬車。
云舒一早就起來給沈清嫵梳妝,“姑娘,今日您一定要再放異彩,把二姑娘狠狠踩在腳下。”
沈府正院搭起了戲臺,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金絲楠木桌椅,鋪上繡有壽比南山不老松的紅色蜀錦桌布,每張桌上都陳設著玉盤琉璃盞,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今日來賀壽的,非富即貴,謝氏領著沈芊雪在待客廳同夫人姑娘們說著話。
前幾日沈清嫵受辱在上京傳得沸沸揚揚,沈府淪落成上京的笑柄。
沈川特意警告謝氏,今日無論如何,也得把面子找回來。
沈芊雪衣著打扮極清極淡,一身粉色齊胸襦裙,外罩著一件近乎透明的月白薄紗廣袖紗衣,柔順的長發于腦后松松挽就一個極簡單的傾髻,髻上斜簪一支白玉雕就的鈴蘭簪,花苞瑩潤,蕊絲分明,玉色溫華與她頸側肌膚相映,竟分不出孰更皎潔。
與人交談時微垂眼簾,長長的鴉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乖巧的陰影,似芝蘭初綻,帶著不諳世事的寧靜與純粹。
上次春日小宴,是貴女和世家公子們的聚會,沒幾位夫人見過沈清嫵。
她們不禁暗想,有沈芊雪這么出色的養女,難怪謝氏不帶親生女兒出來應酬,這不是輕輕松松就被比下去了。
左夫人不見沈清嫵,“沈夫人,怎么沒見沈大姑娘,沈老夫人過壽這么重要的事,你們該不會不讓她露面吧?”
謝氏的笑凝固在臉上,她想不通對她為什么抱有這么大的敵意,沈清嫵是她親生的,說得像她要害她似的。
“清嫵可能還未收拾好,我便帶著雪兒先出來了。”
左夫人不信她說的,孰親孰遠,從稱呼上就看出來了,準是故意排擠沈姑娘。
“是沒收拾好,還是你們沒有叫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