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還能聽到趙嬤嬤罵她的聲音,后來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就徹底沒聲了。
寂靜的夜晚,大雪紛紛,那“啪,啪,啪”的鞭聲刺穿了整個皇宮,卻無一人打斷它。
身邊的爪牙看著沒了氣息的趙嬤嬤,又看向還在發(fā)瘋的寧菲兒,不得不上前阻止了她。
寧菲兒看著滿地血紅,一團血肉的趙嬤嬤,冷漠地轉(zhuǎn)身離開,身后的爪牙也趕快跟了上去。
今晚的雪下的格外大,皚皚白雪上的那一片血紅很是顯眼,卻又很快被大雪覆蓋了,仿佛這樣能掩蓋掉這世間的累累罪行。
冷宮里那具血肉模糊的少年也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徹底走完了自己凄苦的一生,在十五年后的同一個夜晚,同一個地方,同樣下著大雪,同樣心有不甘,同樣滿心絕望的死去,一如自己的母親。
赤云天靠著身后的墻坐在地上,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兩只胳膊抱胸,看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雪,勾唇邪魅一笑:他馬上要見到他的小紫兒了!
赤云天低頭看著自己的這具身體,喃喃地道:“寧鴻云,借用了你的身子,你也算幫了本尊的忙,你的仇本尊會捎帶給你報了,安心的去找你娘親去吧!”
說完,一團黑炎包裹住了整個身軀,片刻過后,一身黑衣,衣擺處繡著紫色鳶尾花的男子霸氣側(cè)漏的站在原地,還是寧鴻云的那張臉,只是換了身衣服,換了犀利的眼神,竟讓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赤云天當然不會用別人的身軀去接觸自己的小紫兒,他忍著烈火焚身的痛苦煉化了這具身體,使它徹底成了自己的分身,自然而然這滿身的傷痕也消失的干干凈凈了,唯獨這張臉他留著還有用處。
報仇,當然要用寧鴻云這張臉來報,這樣才會更有意思不是!
天亮了,雪停了,太陽普照著白茫茫的大地,卻沒有讓人感到一絲的溫暖,反而更加寒冷。
寧鴻云,也就是赤云天,漫著悠閑的步伐回到他之前住的下人的地方,想著那趙婆婆也算是寧鴻云在凡界唯一惦記的人了,看看她怎么樣了。
剛走回去,一群下人看到他如看到鬼似的一哄而散。昨晚發(fā)生的事,他們并非一無所知,他們?nèi)级阍谖堇镓Q著耳朵聽著外面公主的鞭打聲,趙嬤嬤的痛罵聲及哀嚎聲,直到最后死一般寂靜。自始至終他們沒一個人敢出去為趙嬤嬤發(fā)聲,他們之中不乏受過趙嬤嬤恩惠的,不乏和寧鴻云交好的,但這就是人性,誰都怕死!
赤云天憑著記憶走進了他和趙嬤嬤的屋子,里面空無一人,桌子上放著劣質(zhì)的外傷藥,角落里還放著一個破舊的浴桶,里面盛著干凈的水,旁邊的火爐上還架著一口黑黢黢的鐵鍋,火爐的火早已熄滅,鐵鍋里的水也早已涼透。
看著眼前的一切,赤云天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心想:只怕這趙嬤嬤也遇害了。
赤云天隨即走出了房間,走向了隔壁的屋子,隔壁的屋子住著李嬤嬤,她和趙嬤嬤同時入的宮,兩人關(guān)系很好,平時也相互幫襯著。
赤云天敲了敲門,好一會兒一個和赤云天差不大的姑娘才開了門,一看是寧鴻云,瞬間愣住了,心想:昨晚不是說寧鴻云已經(jīng)死了嗎?這會怎么還好好地站在這里。
這姑娘是李嬤嬤認的干閨女,名叫韓晚靈,最近一直住在李嬤嬤這里。
看著這個姑娘一直盯著自己看,赤云天的眼底泛出一絲不耐煩,“李嬤嬤在嗎?”
“在,在的。。。。。。只是昨晚受了驚嚇,又過度悲傷,這會剛喝了藥睡著,你找她有事嗎?”韓晚靈緊張地說。
她之前也見過寧鴻云,兩人也說過幾句話,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她覺得今天的寧鴻云讓她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