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著消毒水氣味的病房里。
裴青序緊緊攥著她的手不放,意識時清時渾:“芙芙,對不起。”
江聽芙嗓音黏著哭腔:“你用不著跟我說對不起,她扎的是你又不是我。”
“對不起?!迸崆嘈蛞琅f說著,“如果不是因為我,芙芙也不會經歷這些?!?/p>
他始終覺得與他有關的事都有他的責任在。
是啊。
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江聽芙坐在床邊,雙手握住他的手,像是深思熟慮過,問出心底的疑問:“那你知道安迎為什么會對你下手嗎?”
裴青序小幅度搖了搖頭,僅剩撐著的思緒下結論:“她瘋了。”
除了這個,他想不到別的理由。
甚至在麻藥發揮作用的前一刻,裴青序也在慶幸,是自己護在江聽芙身后,是自己遇險。
而不是她。
裴青序很累。
麻木的感官只能用安撫著眼前人,沒有過多的力氣去思索安迎的傷人動機。
但他會處理的。
等他休息好,這些人他通通會處理掉。
然而一滴熱淚滴在他冰涼的手心里,裴青序怔怔地抬起眼皮,目光一顫。
江聽芙低頭抽泣著,選擇了在此刻揭露出心里藏了許久的秘密:“安迎,她喜歡你,不是表兄妹之間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p>
裴青序靜靜聽著,對這段話中的信息好似毫不在意。
唯獨在看見她斷了線的淚珠子時擰緊眉頭。
江聽芙抬起臉,與他四目相對:“裴青序,你們沒有血緣關系,對嗎?”
裴青序想替她擦淚,可是手抬不起:“她是安家領養的。”
他不知道江聽芙為什么問起這些。
只是潛意識里回答著她。
“那,”江聽芙盯著他蒼白失色的臉,“你跟她在一起過嗎?”
其實她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的。
可江聽芙不想再拖下去了。
裴青序在急救室里沒出來的時候,她是真的害怕,甚至想到最壞的結果。
如果人死了,活下去的人卻帶著這輩子都無法再得到證實的事情過下去,一輩子都在猜測、后悔、怨恨中度過。
這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