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王八盒子!”斌子眼睛一亮,低呼一聲,下意識就想上前。
“別動!”老柴拽住斌子的胳膊,將他拽了回來,自己攥著手電,小心翼翼地上前,仔細打量著那把槍。他并沒有立刻去拿,而是先用燈光掃視桌面和槍身周圍。
在王八盒子(南部十四式手槍)的旁邊,還放著一個土黃色的、硬皮封面的筆記本,同樣覆蓋著厚厚的灰塵。
老柴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極輕地刮去筆記本封面上的浮塵,露出了幾個模糊的日文和數字,似乎是編號。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翻開了筆記本。
筆記本的內頁是泛黃的紙張,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日文,夾雜著一些圖表和化學分子式。
老柴的日文水平有限,只能勉強辨認出一些詞匯。他皺著眉頭,一頁頁地翻看著,越看臉色越是凝重:“霍娃子,看你剛才分析的頭頭是道,你來看看這上面寫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暗想今后絕不能隨便裝*,但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像趕鴨子上架一樣接過筆記本,嘗試著胡編亂造。
“這。。。。。。這像是一本實驗報告?這上面有很多化學式和分子構造,我也認不全。。。。。。這個應該是硫化物,還有這個。。。。。。應該是苯的化合物。。。。。。”
我又翻了幾頁,指著幾段文字和旁邊手繪的、扭曲的生物形態草圖(那草圖隱約能看出蛇的輪廓,但頭部卻被夸張地畫出了類似人的五官),語氣愈發沉重。
“應該是說這里的地下存在高濃度的硫化物和某種放射性化合物,就比如這里寫道(この化合物が非常に不安定で、生物の正常な生長を強く妨害し。)不安定、生長、妨害。。。。。。我猜大致意思是說這種化合物極其不穩定,可能會導致生物發生變異。”我合上筆記本,若是現在有一面鏡子,一定能看到我的臉色有多么難看,“我現在可以肯定那些蛇就是小日本培育出來的東西。”
第32章實驗報告
斌子聽著我的解釋,盯著那把王八盒子,眼神復雜,剛才的興奮早已被憤怒和惡心取代。
老柴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伸手拿起了那把王八盒子,熟練地檢查了一下彈夾。“里面還有幾發子彈。”他沉聲道,“這東西,現在或許能派上用場。”他將槍插在了自己后腰。“行了霍娃子,筆記本扔這吧!”
我們默默退出這間令人窒息的辦公室,重新回到幽暗的走廊。空氣似乎變得更加污濁,那隱約的“沙沙”聲,此刻聽來,仿佛是無數冤魂在這罪惡之地發出的控訴。
我們繼續向前。
走廊似乎沒有盡頭,一扇扇幾乎相同的門在燈光下掠過,像一排排沉默的墓碑。壓抑和絕望的情緒,如同這里潮濕陰冷的空氣,一點點侵蝕著每個人。
“歇。。。。。。歇一會兒吧。”斌子喘著粗氣提議,“這里實在是太冷了,我手腳都快凍僵了。”
老柴看了看幾乎虛脫的斌子,又看了看我背上奄奄一息的黃爺,知道確實不能再硬撐了。他點了點頭:“原地休息一會。保持警戒!”
我們靠著冰冷的墻壁坐下,從屋里找來一些廢棄紙張和桌椅腿子,生起了一個火堆。
黑暗中,火焰成了我們心靈的唯一慰藉,我忽然想到人類的祖先似乎也正是因為一團火而得以延續了文明,我們現在的處境是否與幾百萬年前的猿人如出一轍呢?
我剛轉移了一下注意力,就覺得那“沙沙”聲似乎又靠近了一些,跟狗皮膏藥一樣怎么甩都甩不掉,真是倒霉。
側頭看去,黃爺的臉頰又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嘴唇干裂得更厲害了。三娘用手背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燙得嚇人。她拿出水壺,小心翼翼地給黃爺喂水喂藥,但大部分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無奈之下,她只能一點點撬開黃爺的牙關把藥粉喂進去。這是最后的儲備了。
必須得盡快找到地河花。
“地河花”這三個字像針一樣扎在我們心上。我們冒險進入這石槽溝,就是為了它。可現在,我們卻深陷在這詭異的地下工事里,連陽光都見不到,何談尋找那生長在暗河邊的草藥?
老柴和老皮四處轉了轉。啞巴、斌子和泥鰍紛紛抱著膝蓋,眼神空洞地看著跳動的火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范則從工具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和鉛筆,借著燈光,哆哆嗦嗦地畫著我們所走過的粗略路線圖,這是他作為掌眼記錄信息的習慣。我則是趁機活動了一下酸痛不堪的肩膀,長時間背著黃爺的確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寂靜和等待,讓時間變得格外漫長,也讓那無處不在的“沙沙”聲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