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過去了,沈言深的記憶也已經有些模糊。
當時的他已經吸入了一定量的毒氣,整個大腦都是混沌的。
他隱約只記得夏雨薇倒在了他的身邊,而自己的防毒面罩,正是從她手上拿過來的。
不知是不是他內心把自己想做一個品行高潔的人,這么多年來,一直欺騙自己,那不是他搶的,那是夏雨薇主動給他的。
亦或者是夏雨薇走到了絕境,故意說出這種話來,就是想打擊他的精神世界。
沈言深渾渾噩噩的一步一頓往外走去,陽光照在臉上,他只覺得無比的刺眼,就像那陰溝中的老鼠見了太陽,被灼傷了肌膚。
這些天的疲憊與算計,終究是讓他撐不住了,下臺階的時候,沈言深兩眼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人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聽著儀器滴滴答答的響聲,他緩緩扭頭看去,看到床邊空無一人時,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
曾經那個會坐在床邊照顧他的人,已經徹底離開了,是被他親手推開的。
還記得他從前生病時,總是會喝到一碗甜到發膩的蓮子羹,那是蘇念安親手做的。
她從小嬌生慣養,根本不會做飯,但偏偏總愛搗鼓些什么來折騰他。
他不喜甜,從前總是嫌棄蘇念安放了太多的冰糖。
但現在回憶起來,那絲絲的甜味在口中泛苦,苦澀彌漫在心頭,怎么也無法消散。
他正想著,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砰的一聲巨響,將他從回憶中抽了出來。
他皺著眉,抬頭望去,一個陌生男人戴著口罩和鴨舌帽,手中拿著一盆飄著熱氣的開水。
還不等沈言深反應,對方就將盆中的熱水潑在了他的床上。
“嘶,你干什么!”
滾燙的熱水隔著被子滲到了皮膚上,瞬間將他腿上的肌膚燙紅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