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黛玉吟罷。向寶玉講道:“這原是講,兵士們生死相托的盟誓。你不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沙場白骨堆里,哪得紅綃帳底?”
“偏是你,見著‘執手’便想到紅妝,倒像那村塾先生解《關雎》,定要說是后妃之德!”
寶玉伸手,斟了茶,端起茶盞。
遞給黛玉說道:“妹妹先潤潤嗓子,聽妹妹吟這詩來,更有意境,妹妹講的是,我只當是‘琴瑟在御’的雅意,竟忘了‘擊鼓其鏜’的殺伐。只是妹妹這般解來,倒比那些酸儒通透百倍。不如我們就著這《邶風》,來好好講講兵書,可好?”
黛玉接過茶。
輕輕地吹了吹。
剛要抿茶,抬眼看到門外站著的寶釵。
黛玉愣住,忘了抿茶。
盯著門外站著的寶釵
尋思自個眼花了么。
這門外站的是寶姐姐?
自從賈府抄家到現在。
姨媽家杳無音信。
瞧這衣著氣色,和以前沒啥差別。
眼前寶釵,是人是鬼是仙?
黛玉有點似夢似幻!
寶釵呢,聽得寶玉說,講兵書。
向寶玉身后看去。
那里竟壘了不少的書。
寶釵盯著那些書。
倒也沒瞧見黛玉正盯著自個。
寶玉呢,端了茶給黛玉。
指望著黛玉喝了茶,繼續給他講課。
寶玉轉身,伸手抽了一本兵書。
翻開一頁,自個先看著。
等著黛玉潤了嗓子,再來討論這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