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在姑蘇待了幾年,和甄士隱熟悉。
雖是多年未見,又顯得瘦骨嶙峋。
細瞧那道人臘黃的臉。
雨村還是一眼認出,地上躺的正是甄士隱。
瞧著甄士隱雙目緊閉,呼吸不暢,似要死去。
旁邊圍觀的人里,見雨村像個富貴的。
看雨村神情,又像是和道人相熟的。
有知道點士隱情況的人。
向雨村說道:“這道人,本是跟著一僧一道的,后來,一僧一道不知何處去了,只剩這個道人了,他修的道不食葷,素食也不是頓頓有得吃,估計要餓死了!”
有人議論說:“可不是么,修道有什么用呢!神仙也得吃飯,和尚道士沒飯吃也得餓死。”
“他這就是餓的,他沒個定所,又沒個營生,我看他坐在這街邊兩日,沒見進過食。”有個老頭兒說道。
士隱確實快要餓死。
本來修道之人,捉鬼打妖。
給人消災,可掙得溫飽。
修佛之人,坐在廟堂。
為香客念經,或給施主超渡。
也能賺個香火錢,解決溫飽。
士隱跟的一僧一道,也不知從哪里來。
僧,不坐廟堂念經。
道,不去替人消災。
整日帶他瘋瘋癲癲,唱那《好了歌》。
饑時化緣乞食,累時席地而息。
士隱跟著二師,倒也不致挨餓。
悟那《好了歌》,倒把世事皆看破,心如止水了!
一僧一道,忽然地不知所蹤。
二師沒了,士隱既無廟堂去頌經獲食。
也無技藝去給人消災吃飽。
原本跟著二師,順緣乞食,不覺如何,倒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