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賈環(huán)得了賈政重視。
便是了不得地自大起來。
尤其到了學堂,除了賈政代儒兩個,他便做了老大。
代儒賈政不在堂時。
賈環(huán)大搖大擺坐到首座。
將腳蹺在書案上,晃著新做的云頭履。
目光掃過角落里埋頭臨帖的賈蘭。
賈環(huán)忽然“嗤”笑道:“蘭哥兒省些力氣吧!老爺早說過,這回縣試只帶我去。你這樣的豆芽菜,怕是連考籃都提不動呢。”
賈蘭聽得嚇了一跳。
老爺不打算帶我去考?
賈蘭是個膽小的,心里疑惑,待要去問賈政又不敢。
惴惴不安地待學堂散盡。
賈蘭才敢挪到代儒歇息的耳房。
老代儒正煨著藥爐,見這孩子袖口沾著墨漬,瘦瘦的手指緊攥衣帶,心里已明白七八分。
賈蘭怯怯問道:“先生,老爺當真不帶我去考試?”
代儒望著藥罐里翻滾的杜仲。
想起賈政說的,蘭哥兒還小,身子又單薄,先緊著環(huán)哥兒,蘭哥兒再長幾年去考。
代儒慈祥地看著賈蘭說道:“政老說你還小,多學學,待幾年再考?!?/p>
賈蘭聽了,辭了代儒,悶悶而回!
李紈正在院里晾曬書卷。
瞧見兒子失魂落魄地回來,心下便是一緊。
及至聽完原委,她手中《論語》“啪嗒”落在青石板上,驚飛了啄食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