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大壯的回答帶著破音,卻半點沒含糊。
他騰出左手扯開背包拉鏈,玻璃瓶裝的汽油在昏暗中泛著琥珀色。
陳牧能聽見他指節捏得咔咔響的動靜,這小子平時搬兩百斤的鋼筋都不帶喘,此刻手卻抖得厲害,汽油潑在木材上時,有一半都灑在了他自己膠鞋上。
打火機的火苗竄起來的剎那,隧道亮得像白晝。
陳牧被火光刺得瞇起眼,正好看見黑影被火墻逼退的瞬間——那團灰霧里裹著嶙峋的骨茬,皮膚像融化的蠟,正滋滋往外淌黑色黏液。
它發出類似金屬刮擦的尖嘯,卻沒停下,直接撞進火里,燒焦的皮肉味混著汽油味炸開,熏得小美干嘔起來。
"趁現在!"陳牧拽著兩人往鐵軌前方跑,右手從戰術腰包里摸出霰彈槍。
他記得二十米外有段鐵軌接口松了,是剛才用撬棍檢查時發現的。
槍管抵住松動的螺栓,連扣三次扳機——"轟!
轟!
轟!"金屬斷裂聲震得耳膜發疼,鐵軌像被掰斷的火柴棍,在三人身后堆成扭曲的障礙。
黑影撞在障礙上的悶響傳來時,陳牧已經帶著兩人沖進一節老舊列車車廂。
車廂里的霉味差點讓他嗆咳,車窗玻璃碎了大半,座椅上的絨布爛成一縷縷的,像垂下來的灰舌頭。
但控制臺的紅色指示燈還在閃——他剛才用系統掃描過,備用電池還有37%的電量。
"小美,頂住門!"陳牧把霰彈槍塞給大壯,自己撲向控制臺。
手指剛碰到操作桿就被銹渣扎破,血珠滲出來,在金屬表面暈開小紅點。
系統在眼前彈出線路圖,他扯下腰間的戰術刀,快速挑斷兩根綠色電線,又把備用電池的正負極接上——這是他在模型店修老槍時練出的手藝,此刻卻成了救命的本事。
"啟動推進系統!"陳牧的吼聲混著電流聲炸響。
列車發出垂死般的呻吟,車輪和鐵軌摩擦出刺耳鳴叫,原本靜止的車廂終于開始滑動。
大壯抱著霰彈槍撲到車窗邊,槍管戳出破碎的玻璃:"老陳!
它過來了!"
陳牧轉頭的瞬間,正看見黑影扒住車廂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