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兒心跳到了嗓子眼,低頭一看,地上有一塊未鏟盡的雪,被壓實了,凝成了冰。
“今兒是誰理這路?”陸婉兒冷聲道。
陸婉兒的丫頭喜鵲一聽,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婢子這就去問了,把人押到娘子面前。”
陸婉兒掩在袖籠下的手,狠狠地掐著,她不能這么坐以待斃,讓戴纓的報復得逞。
戴纓那日的話再次響在她的腦海:
風水輪流轉,你大可以猜猜看,這門親事,我會不會讓它做成……
陸婉兒全沒發現她已陷入戴纓用言語編織的彀中,這彀的口子,正在一點點收緊,還是由她自己親自系上。
……
謝容本該前幾日就回的,因下過一場雪,路面太過泥濘,車馬無法前行,待出了太陽,路面好走了些,才乘車回京。
好在外辦的地方不遠,同京都毗鄰,他如今雖在集賢院編修,可上頭另外安排的事仍需照辦。
一進城門,便急著歸家,心情莫名好了起來,在外這些時日,夜里無法安睡時,他會控制不住地思索。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上次發生王家那事,不完全是壞事,有了這個波折,戴纓也能知道,她最好的選擇還是他。
那日,他在母親面前,狠狠一番威脅,為她平事,她心中對他必是感激的,這次歸來,正好可以借此契機,同她修復僵持的關系。
謝容這么想著,一顆心都變得輕快了,揭開車簾,路邊雖還有殘雪未化,陽光傾灑下來,叫人看了很是舒暖。
到了謝家府門前,馬車停當,謝容下了車,進到府里,照例先去上房問安。
當他步入上房的院子,發現下人們面色不對,靜得太過異常,于是抬步進到屋里。
外間沒人,里面有隱隱的人聲傳來,待要舉步進去,從里面轉出一人來。
那人見了謝容,先是一驚,接著疾步上前。
“哥,你怎的才回?!”
謝容見是自家小妹,又見她一臉憂色,問道:“怎么了?”
“母親氣壞了身子,現今還吃著藥呢。”
謝容捕捉到這話里的“氣”字,又問:“怎么回事,可是水杏到母親跟前招眼了?”
在謝容看來,謝家能讓戴萬如慪氣的只有父親的小妾水杏。
謝珍冷笑一聲:“那水杏當什么,能氣到母親的除了表姐還有誰,也只有她有這個能耐。”
謝容微微抿唇道:“她是乖巧的一人,你莫要亂說。”
“兄長還護著她哩!她乖巧?她連臉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