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不必憂煩,明日我會照姑母的意思行事,阿纓只是前來投靠謝家的表親,你我二人并無婚約。”戴纓停了一會兒,又道,“只要咱們不認,婚約一事便不作準,陸家自然也就無話可說。”
在大衍朝,民間婚約屬于私約,只有鬧出糾紛,官府才會受理,屬于被動備案。
謝容走到戴纓身邊,俯下身,替她綰起耳邊的碎發(fā):“纓娘,你有這份心,我必不負你。”
戴纓強忍不適,說了幾句閑話,終于把謝容送走。
此時的天不見放晴,反而越來越陰沉。
歸雁往她家娘子面上覷了一眼:“咱們還去街市么?”
“去。”戴纓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待,再這么待下去,她怕自己往井里撒一包藥粉,都別想活。
明天,明天一過就好了。
一輛馬車從謝府側門駛出,徑直往成衣鋪子行去。
戴纓置辦了兩套成衣,不想立馬折回謝府,恰逢午時,便讓車夫驅車到福興酒樓。
她身份雖不高,可錢袋子卻是充盈,衣食住行從不虧待自己。
福興酒樓并不算大,也非京都城一等一的酒樓,上下通共只有兩層。
但這家的酒菜卻是格外的好,戴纓口舌刁鉆,吃慣了好東西,到了京都也只有福興酒樓的飯菜合她胃口。
入到店里,許是天氣的原因,一樓客堂稍顯清冷,零散坐著三兩桌食客。
客堂里的光線比外面還要暗上幾分,窗檐上的棚子被風刮得“呼啦啦”直響。
店伙計見來人是兩位女客,趕忙迎上去。
“喲,這天黑沉沉,風里夾著雨點子,戴小娘子還出來,只怕一會兒雨腳阻了回去的路。”
戴纓笑道:“小哥兒好記性,來過幾回,你便記住了。”
店伙計嘴皮子利索道:“戴小娘子與別個不同,人好,出手還闊綽,迎您進來,就跟請進一尊菩薩似的。”
一旁的歸雁聽說,撲哧一笑:“你這小廝,只怕我家娘子在你眼里不是菩薩,是財神爺爺。”
說笑著,店伙計引二人引到窗邊的位置。
“本該領小娘子去二樓,只是今日不趕巧,二樓被包占了。”
“無事,坐哪里都一樣,還是揀那幾樣上。”戴纓說道。
店伙計斟上茶水,應下去了。
戴纓側過臉,望向街面,行人來去,腳步匆忙,想趕在落雨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