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床雖然不是她自愿爬上去的,可她卻結結實實地在上面睡了一覺,并且一覺睡到了天亮。
這一覺,讓她之前所有的抗爭都變成了欲擒故縱,也讓她接下來的抗爭顯得矯情無力。
不管她以后再表現得如何貞烈,別人都會說,龍床都爬了,還裝什么裝?
總之,這一覺,把她所有的反抗全都一筆勾銷了。
在祁讓眼里,這一覺甚至成了她妥協討饒的表現。
所以祁讓才會說出這樣譏諷的話。
她甚至懷疑,祁讓是不是提前在熏香里放了別的東西,故意讓她昏睡過去,好叫她無地自容,無可辯駁。
事到如今,她也確實無可辯駁,只能認命地跪在那里聽候發落。
祁讓見她如此溫順,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諷刺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默默地撥弄著珠串,像是在考慮如何處置她。
這時,胡盡忠領著素錦走進來,指揮著她把沏好的茶水放在炕桌上。
祁讓看了眼素錦紅腫的半邊臉,淡淡道:“你方才在殿前大喊大叫有失體統,念在你無辜受牽連的份上,朕不罰你,孫良言說茶水房的掌事要調到別處去,以后這活就歸你了,另外再去內務府領十兩銀子,兩盒珍珠粉,再去御藥房領兩盒消腫化瘀的藥膏……”
頓了頓,瞥了晚余一眼,往下也不說了,等著素錦自己領會。
素錦剛挨了打,腦子還亂著,一時沒反應過來。
胡盡忠腦子轉得快,提醒道:“還不快謝萬歲爺恩典,晚余姑娘也受傷了,你領了藥膏和珍珠粉記得分她一份。”
素錦恍然大悟,忙跪下磕頭:“奴婢謝皇上隆恩。”
祁讓仍是那樣漠不關心的神情,又對晚余說:“以后你就做御前隨侍女官吧,省得朕一眼沒看住你就惹是生非,朕可沒那么多閑功夫天天給你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