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心里清楚,皇帝對她的敬重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
都說天家無情,帝王薄幸,這個踩著無數尸骨上位的天子,不僅無情,可以說連心都沒有。
“后宮不得干政,方才是哀家多嘴了。”太后主動承認錯誤。
“母后言重了,您是關心兒子。”祁讓站起身,“母后喝了藥且睡一會兒,兒子晚上再來看您。”
太后說:“你忙你的,沒時間就不要來了。”
祁讓不置可否,微微一躬身,轉身闊步而去。
一屋子奴才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等他走了,太后身邊的葉嬤嬤才小聲道:“娘娘不是要問那個晚余的事嗎,怎么卻只字未提?”
太后嘆口氣:“我是想問來著,可皇帝那雙眼睛實在叫人害怕,倘或他沒有那個心思,我一問,反倒讓他上了心,豈非弄巧成拙?”
“這倒也是。”葉嬤嬤道,“咱們萬歲爺是個別扭性子,專愛跟人反著來,您也不是他親娘,哪里管得了他。”
太后擺擺手:“行了,別說了,徐清盞的眼線遍布內宮,焉知咱們身邊沒有他的線人,這話要是傳到皇帝耳朵里,他是不會給咱們留情面的。”
葉嬤嬤嚇得噤了聲。
說去說來,都怪那個江晚余生的太出挑,東西十二宮的主子娘娘,沒一個比得過她。
她在宮里一天,娘娘們就提著一天的心,生怕她哪天被皇帝臨幸了,把她們所有人都壓下去。
因此,各宮的娘娘都在暗地里數著日子盼她出宮,甚至比她自己還要上心。
眼瞅著就剩三天,大伙都覺得要熬出頭了,誰知皇帝冷不丁地和她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