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丈。
這距離平時不過是幾個呼吸的腳程。
此刻,卻成了橫在生與死之間的一道天塹。
三千六百根鋼釘朝天豎起,每一根都磨得極尖。
這不是路。
這是刑。
李鎮北站在釘板盡頭。
“滾過來。”
只有三個字。
。
四周鴉雀無聲。
圍觀百姓里,有膽小的婦人已經捂住孩子的眼,背過身去瑟瑟發抖。
沒人覺得林澈能過去。
血肉之軀滾過這五十丈,最后剩下的,只會是一灘分不清眉目的爛泥。
林澈低頭。
他看了一眼腳邊斷成兩截的鼓槌。
又看了一眼那件疊得整整齊齊的青衫。
那是趙霓裳昨夜在油燈下一針一線縫補的,針腳很密,殘留著她的體溫。
這衣服干凈。
不能沾血。
寒風如刀,刮在人身上生疼。
林澈赤著上身。
瘦削的脊背上,縱橫交錯著昨日留下的鞭痕,淤血已經發紫,在新傷舊患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猙獰。
但他站得極穩。
像一根枯竹,雖瘦,卻韌。
“怎么?”
“想讓本官幫你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