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曾叱咤風(fēng)云的大能,此刻看著那個(gè)跪在殿中,魂魄之光清澈如水的凡人,竟無一人能言。
他們見慣了為權(quán)、為利、為名的爭(zhēng)斗,卻何曾見過,有人愿意重入輪回,只為給他人爭(zhēng)一個(gè)“公道”?
就在這死寂中,玄穹天尊座下的普法天尊,神像面具上“咔嚓”一聲,又多了一道深刻的裂紋。
他輸了。
輸?shù)皿w無完膚。
就在這時(shí),眾仙神之中,一道纖弱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云袖飄飄,環(huán)佩叮當(dāng)。
是霓裳仙子。
她走到大殿中央,走到林澈的身側(cè),對(duì)著九龍寶座,盈盈下拜。
“霓裳,你瘋了!”云霄娘娘忍不住出聲呵斥。
霓裳仙子只是搖頭,淚水劃過臉頰,聲音卻無比清晰。
“云霄姐姐,你不知……前世,他為救我,被污蔑為妖邪同黨,打入凡間最骯臟的死牢。
我親眼看著他被拖走,他回頭看我時(shí),眼神里沒有半分怨懟,只有讓我快跑的焦急。”
“那眼神,成了我千百年來的心魔!”
她猛然抬頭,直視天尊,聲音帶著決然的顫抖。
“他為道墜入塵埃,我卻在云端安享仙福,此非情債,乃是道心之債!
今日他為兄弟再入輪回,若我依舊只能旁觀,我之道心,必將當(dāng)場(chǎng)碎裂!”
“霓裳此去,非為續(xù)緣,只為還債!求天尊成全!”
這番話,讓無數(shù)女仙為之動(dòng)容。
林澈的魂體微微一震,他沒有回頭,卻能感覺到那份跨越生死的執(zhí)著。
高臺(tái)之上,玄穹天尊那雙淡漠了萬古的眼眸,終于起了一絲極細(xì)微的波瀾。
他看了看林澈,又看了看霓裳。
許久。
一個(gè)字,從九天之上落下。
“準(zhǔn)。”
聲音不大,卻是一字落下,便是天道法則,一言九鼎。
普法天尊的面孔,徹底化為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