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蘇澈,臉上露出驚喜。
“你……能聽懂我說話?”
蓮花又輕輕晃了晃。
蘇澈這下真的樂了,索性在池塘邊坐下,也不看書了,就對著那朵蓮花,絮絮叨叨地講起話來。
“我叫蘇澈,是個窮書生,每日在此讀書,希望能考取功名,讓我娘過上好日子。”
“今天幫一只小狐貍治了傷,也不知它能不能好起來。哎,我的草藥不多了。”
他像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將自己的喜怒哀樂,毫無保留地分享給這朵蓮花。
蓮花也總是安靜地聽著,時不時晃動花瓣,或讓光暈閃爍一番,作為回應。
一人一花,在這青山綠水間,構成了一幅奇異又和諧的畫卷。
斬仙臺上,哪吒撇著嘴,目光掃過那朵白蓮時,握著火尖槍的手指卻猛地一緊。
那潔白的花瓣,那純凈的靈光……讓他想起了一些很不愉快,卻又刻骨銘心的過往。
鏡中的光陰,開始流轉。
日復一日,蘇澈都會來到荷塘邊。
他讀書給蓮花聽,從《詩經》讀到《楚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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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他念到動情處,會抬頭看看那朵亭亭玉立的白蓮,臉上露出溫柔的笑。
那一刻,斬仙臺上的霓裳仙子,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恍惚。
蘇澈也給蓮花講故事,從《山海經》講到《搜神記》。
“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
他講到精彩處,會看到蓮花的花瓣興奮地舒展開來。
蘇澈并未察覺,在他轉身離開后,荷塘遠處的山林陰影中,一雙貪婪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朵散發著靈光的白蓮,一閃而過。
空氣中,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邪穢。
他們的關系,越來越親密。
蘇澈不再把它當做一朵花,而是當成了一個有靈魂、有情感的伙伴。
這一天,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