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敵叛國?”
囚車之上,陸塵聽見這四個字,竟低低地笑出了聲。
讓押送他的大理寺官員背脊竄起一股寒意。
這不是絕望的悲鳴,更不是癲狂的自嘲。
那是一種洞穿了所有陰謀詭計后,棋手落子前的了然。
他抬起頭,目光越過囚籠,望向那片被宮墻割裂的四方天空。
‘殿下,棋子已入天元。’
‘風暴,當起于此。’
……
大理寺,最深處的水牢。
這里是天子腳下,被光明遺忘的角落。
腐臭的污水漫過胸口,冰冷刺骨,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逃離。
“吱呀——”
沉重的牢門被推開,光線割裂了黑暗。
大理寺卿周世顯在一眾獄卒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他厭惡地捏著鼻子。
“陸大人,別來無恙。”
“這地方,可還住得慣?”
陸塵倚著濕滑的石壁,緩緩抬起頭,那雙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
“周大人,本官乃陛下親命的監察御史。”
“無三司會審之旨,你,無權私設公堂。”
周世顯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放聲大笑起來。
“圣旨?”
他蹲下身,手中那枚燒得通紅的烙鐵,幾乎要貼上陸塵的臉頰。
“陸大人,你得搞清楚一件事。”
“在這天牢里,相國大人的意思,就是圣旨!”
他猛然起身,聲音陡然猙獰。
“說!彈劾相國的奏折藏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