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躬身引路,將徐澈帶入了那座死氣沉沉的內室。
托塔天王李靖,如同一尊沒有感情的鐵鑄神像,杵在屋子正中。
他身上的鎧甲未曾卸下,掌心那座玲瓏寶塔散發著恒定而冰冷的金光。
那光芒無時無刻不在昭示他天王的身份,也在無時無刻不在鎮壓著此地一切不合“規矩”的凡俗情感。
徐澈的腳步沒有半分遲疑。
他直接繞過了李靖。
他徑直走到床榻邊,在那個身形枯槁、氣息微弱的婦人身前蹲了下來。
李靖那張覆蓋在冰冷面甲之下的雙目,驟然射出兩道寒芒。
周遭的空氣,瞬間變得粘稠、沉重。
百年以來,天上地下,從無人敢如此無視他的存在!
徐澈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搭在殷夫人那蠟黃干瘦、幾乎只剩一層皮的手腕上。
就在這一瞬間,李靖掌中寶塔的金光驟然暴漲!
然而,在那足以讓金仙道心崩裂的恐怖神威下,徐澈的身影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
他閉著眼,神情專注。
李靖的眉頭,在面甲之下,第一次死死鎖緊。
終于,徐澈收回了手,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站起身,轉向那尊鐵塔般的天王,平靜地吐出了診斷。
“天王,夫人沒病。”
“一派胡言!”
“我天王府遍請天上名醫,耗費百年珍藥,皆言夫人是郁結傷身,心血枯敗!到你口中,竟成了沒病?”
他直視著那張被神光籠罩的面孔,字字如刀。
“夫人的身,的確無病。”
“是天王的‘規矩’,要了她的命。”
“你!”
李靖語塞,胸悶欲裂。
徐澈沒有給他喘息之機,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