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里,蘇澈撥開嘈雜的人群。
他在那張被雨水浸潤的榜文前站定。
他伸出手,平靜地,將那張代表著絕望與求助的榜文,揭了下來。
所有視線,都聚焦在他身上。
那山羊胡郎中斜睨著蘇澈,滿臉輕蔑:“呵,又來一個想錢想瘋了的?”
“小子,聽我老人家一句勸,別進去自取其辱。李員外家的病,不是你這種黃口小兒能……”
他的話沒說完。
蘇澈已然轉身,對他的嘲諷置若罔聞。
一個聞訊而來的老管家匆匆打開側門,將蘇澈迎了進去。
沉重的門“吱呀”一聲合上,把所有的喧囂與嘲諷都關在了門外。
府內,愁云慘淡。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得化不開的藥味,以及一種生命走向腐朽的沉悶氣息。
內室病榻前,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氣息奄奄,面色枯敗。
他們的嘴唇無意識地翕動著,喉嚨里發出破碎的音節,反復呢喃著同一個名字。
“修緣……我兒……修緣……”
蘇澈平靜地走到床邊,伸出三指,輕輕搭在李員外的脈搏上。
生機已絕。
“如何?”
那去而復返的山羊胡郎中,不知何時也跟了進來,正抱著臂膀,站在門口,語帶譏諷地冷笑。
“小子,裝模作樣完了吧?也該說句‘在下無能為力’了?”
蘇澈收回手,轉身,目光掃過眾人。
“病在身,更在心。”
他頓了頓。
“身病已入膏肓,藥石難返。但心病,尚有可醫之法?!?/p>
“我此來,非為治身。”
老管家愣了半晌,渾濁的老眼里爆出一團精光,幾步搶上前,聲音都在發顫:“蘇郎中……蘇神醫!此話何意?莫非……莫非我家老爺夫人,還有救?”
蘇澈看著他期盼的臉,搖頭,坦言。
“肉身之命,回天乏術。”
這兩個字,擊碎了老管家心中最后一點希冀的光。
山羊胡郎中更是發出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