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早已無情……他恨我入骨……又怎會(huì)流淚……”
斬仙臺(tái)上。
哪吒看著那道血淚,整個(gè)人如遭雷擊。
他下意識(shí)地抬手,摸向自己的眼角,那里干干的,什么都沒有。
可他的神魂深處,卻仿佛真的有那么一滴滾燙的、帶著無盡悲意的血淚,正在灼燒著他的元神!
那恨了百年的堅(jiān)冰,在這滴血淚的灼燒下,發(fā)出“滋滋”的聲響,融化出了第一道裂痕。
孫悟空看得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乖乖……讓木頭哭出血來……這比俺老孫的神通,還狠!”
楊戩的三只神目,死死鎖定著那尊木雕,心中卻想起了被壓在桃山之下,同樣日夜思念著自己的母親。
他喉頭微動(dòng),聲音里帶著一絲沙啞。
“他不是在雕木,他是在……誅神。”
輪回鏡中。
就在李靖瀕臨崩潰,用最后的理智否認(rèn)著眼前的一切時(shí),一聲嗤笑,冰冷刺骨,扎穿了他脆弱的耳膜。
是徐澈。
他看著這個(gè)兀自沉浸在自我欺騙中的天王,臉上只剩鄙夷與嘲弄。
“無情?”
徐澈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托塔天王,看來你高居神位太久,已經(jīng)忘了,何為‘人’了。”
“若他真無情,當(dāng)年為何要剔骨還父,削肉還母?!”
這一句,是審判!
徐澈猛地逼近,幾乎與李靖臉貼著臉,那雙平靜的眼眸里,此刻滿是燃燒的烈火!
“他把骨肉還給了你們,把罪業(yè)留給了自己!天王,你騙得了三界諸神,騙得了天規(guī)法理,可你騙得了你自己嗎?!”
轟!!!
李靖再也支撐不住,被這最后的質(zhì)問徹底擊潰,雙腿一軟,狼狽不堪地跌坐在地。
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威嚴(yán),所有的借口,在這一刻,都化為了齏粉。
絕望,如潮水般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