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哭泣,只是將百年的思念、悲傷、母愛,全部化作這無人聽見的呼喚,傾注于刀鋒之上。
她整個人,仿佛在用這種方式,重新活了一遍。
徐澈每日準時前來。
他從不多言,只是安靜地為殷夫人請脈,換上新的安神香,再默默退下。
他是一個沉默的影子,一個忠誠的守護者。
他給了殷夫人一個無人打擾,可以盡情沉浸在思念中的小小天地。
而這份安靜,對于府邸中的另一個人,卻是最極致的煎熬。
“夠了!”
李靖終于忍無可忍。
那“簌簌”的聲音是魔音貫腦,日夜折磨著他。
他猛地推開房門,一身冰冷的鎧甲散發(fā)著滔天怒意,沖了進去!
他要奪走那塊木頭!
他要砸碎那個逆子的雕像!
然而,當他沖到床前,看清妻子臉上那專注、安詳,甚至帶著一絲幸福微光的神情時,他所有的動作,猛地僵住。
她不是在雕刻一塊木頭。
她是在親手為遠行的孩子,縫制一件貼身的衣裳。
李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那足以移山填海的力量,此刻竟連一塊小小的木頭都無法奪走。
他胸口劇烈起伏,最終咬著牙,一言不發(fā)地退了出去。
一次。
兩次。
三次。
每一次,他都帶著雷霆之怒沖進去。
每一次,他都帶著滿心的憋悶與無力退出來。
他將所有的怒火,都轉(zhuǎn)向了那個始作俑者。
庭院中,李靖攔住了正要離去的徐澈。
“你到底有何居心!”
他低聲咆哮,掌中的玲瓏寶塔金光亂竄,顯示出主人內(nèi)心的極度不穩(wěn)。
徐澈依舊是那副溫潤平和的樣子,平靜地看著他。
“天王,我在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