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澈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靜靜站在原地,仿佛不是在等一個仇家,而是在送別一位故人。
涇河龍王心中咯噔一下,但即將到來的勝利快感,讓他瞬間將這絲不安拋之腦后。
他用馬鞭指著袁澈,放聲大笑,引得街上路人紛紛圍觀。
“袁澈!你算錯了!”
“時辰不對!點數更不對!”
“按照賭約,你現在就該當眾承認自己是騙子,然后滾出長安城!”
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都覺得這相士怕是要倒大霉了。
然而,面對這洶涌的指責,袁澈的臉上,沒有半分慌亂。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眼前的龍王。
那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嘲諷,只有一種俯瞰螻蟻走向既定死亡的、絕對的平靜。
“我沒算錯。”
涇河龍王怒極反笑:“你還敢嘴硬!全城百姓都看著!雨晚了一個時辰,雨量也根本不夠!你還有何狡辯!”
袁澈搖了搖頭,緩步上前。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根冰冷的針,精準地刺入龍王的耳膜。
“我問你,玉帝敕令,是否是午時降雨?”
龍王一滯。
“我問你,玉帝敕令,是否是降雨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龍王臉色微變。
袁澈的聲音陡然轉冷,如九幽寒風刮過。
“我算的,從來就不是天時。”
“我算的,是你因一念之差,私改時辰,克扣雨量,觸犯天條,該當問斬的死期!”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斬仙臺上,一直閉目養神的楊戩,豁然睜開天眼,神光湛湛。
“好一個‘算你死期’!他不是在破局,他是在借這樁天道公案,引一個更大的局!”
長安街頭,涇河龍王先是一怔,隨即暴跳如雷。
“你……你這該死的凡人!信口雌黃!竟敢在此咒我!”
他色厲內荏地咆哮,就要命家仆上前動手。
袁澈卻不為所動,用最平淡的語調,陳述著最致命的事實。
“你以為,無人知曉么?”
“當朝欽天監袁守誠,已在你行差踏錯的一刻,將你違逆天條之事,一字不差,寫成奏本,上達天聽。”
“天庭震怒,已定下你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