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內,赤陽身上的殺氣幾乎要撕裂空氣。
“我去殺了他。”
斬殺此等貪官,于他而言,與踩死一只螞蟻無異。
清玄端起自己的茶杯。
他吹了吹水汽,動作不疾不徐。
“然后呢?”
他問。
赤陽動作一頓。
“什么然后?”
“殺了趙德賢,朝廷會派來一個李德賢,王德賢。”
清玄放下茶杯,一雙清澈的眼眸倒映出赤陽壓抑著怒火的臉。
“殺一人,是泄憤。”
“但這座城的病,根在人心里。”
赤陽的劍眉擰成一團。
他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他的道,就是手中之劍,斬盡世間不平。
“那你說怎么辦?”
“要讓他身敗名裂。”
“要讓他被自己所依仗的‘王法’,釘在恥辱柱上。”
“要讓全城百姓親眼看到,惡有惡報,不是一句空話。”
“要讓這死城里的絕望,變成可以燎原的希望。”
四個“要”,字字如鐘,敲在赤陽的心頭。
他看著眼前這個溫潤的青年,忽然懂了。
清玄要救的,不是一個人的命,是一整座城池死去的人心。
赤陽體內翻涌的殺意,緩緩沉寂。
他吐出一口氣,那股刺破蒼穹的銳氣被強行壓下,化作更深沉的堅凝。
“好。”
他只說了一個字。
“我聽你的,怎么做?”
清玄的唇角,終于漾開一抹笑意,那笑意里,藏著一絲算計人心的狡黠。
“道兄,得委屈你了。”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