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街的嘲笑聲戛然而止。
百姓們敢笑和尚,卻不敢逆相國。
眼看一場羞辱驅逐無可避免。
一道身影,卻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布衣芒鞋,步履從容。
正是那被李世民全城尋覓,卻蹤影全無的相士,袁澈。
他沒有看一眼那些氣勢洶洶的衙役。
更沒有看那官威赫赫的宰相蕭瑀。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所有的喧囂與凡俗,徑直落在那兩個的僧人身上。
在滿街驚愕的注視下。
袁澈走到兩個僧人面前,整理衣冠,而后對著他們,行了一個九十度的稽首大禮。
動作一絲不茍,莊嚴肅穆。
“弟子,參見大士。”
死寂。
整個長安東市,落針可聞。
蕭瑀更是瞳孔地震,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個袁澈,不就是剛剛在水陸大會上,一言戳破小乘教法,讓天子都為之失態的“高人”嗎?
他怎么會……
他怎么敢!
“袁澈!”
蕭瑀終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厲聲呵斥:“你瘋了不成!竟與這等瘋癲之人為伍,還不速速退下!”
袁澈緩緩直起身。
他終于轉過身,平靜地看向蕭瑀,那眼神沒有半分波瀾。
“相國,你錯了。”
“此寶物之價,非在金銀,而在‘誠心’。”
袁澈的聲音不響,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若無為眾生求法之心,縱有萬金,亦是無緣。”
“若有此心,分文不取,亦是結緣。”
此言一出,那始終病懨懨的老和尚,第一次睜開了他那清澈的雙眼,眸中閃過一絲贊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