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殘骸還在燃燒,幽藍的電弧在真空中跳躍,像一場無聲、扭曲的舞蹈。遠處那道裂縫還沒閉合,黑洞洞的,像是張嘴等著吞下一切。
星耀站在艦橋中央,身上作戰服已被汗水濕透,傷口傳來的疼痛不時提醒著他剛剛經歷的戰斗。
他沒接伊莎貝拉遞來的止血噴霧。他的視線釘在屏幕上,那個陰影正緩緩浮現出來——從裂縫中現身的戰艦,表面布滿古老符文,每一道都在呼吸般閃爍,像是活過來的東西。
“真正的敵人……”他低語,聲音干澀得幾乎聽不見,眼神卻冷了下來。
通訊器里傳來烈風的聲音:“敵艦重新集結完畢,數量比之前更多。”
“他們沒撤。”伊莎貝拉皺眉,“反而像……在等什么。”
敵艦數量增多且情況不明,我們在這片區域對抗太過冒險,目前我們的狀態無法持續高強度作戰。
“我們不能坐等。”星耀咬牙,嘴角繃緊,“讓還能動的戰艦集合,準備撤離。”
“可你不是說這只是開始嗎?”她不解地看著他。
“是開始,但不是現在。”星耀轉過身,語氣沉穩得嚇人,“我們現在沒有信息,也沒有力量去碰它。先保存實力,回去之后我要搞清楚那艘戰艦的一切。”
命令傳下去了,幸存的戰艦開始有序撤離。而那艘敵艦依舊懸浮在原地,不動如山,仿佛根本不在意他們的離開。
醫療艙里彌漫著消毒液和金屬燒焦混合的氣味。士兵們有的躺著,有的坐著,有人包扎傷口,有人眼神空洞,好像還陷在剛才的戰斗里。
星耀走進來,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有人想站起來行禮,被他抬手制止。
“你們已經做得夠多了。”他的聲音沙啞,卻堅定,“我不會說什么‘勝利屬于你們’這種話。我知道,你們流的每一滴血、每一次痛苦,都不是為了聽幾句安慰。”
一個年輕士兵忽然開口:“大人……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星耀停下腳步,看向他。
“那艘敵艦……它的核心內部,好像有一張臉。”士兵的眼神有些渙散,“它……在笑。”
艙內陷入沉默。
“你確定?”星耀問。
“我……不太確定,但我真的看到了。”士兵點頭,眼中有恐懼,“它不像是機器,更像是……有生命的東西。”
星耀沒再多說什么,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說得很好,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了。好好休息,我們需要每一個頭腦清醒的人。”
他轉身要走,伊莎貝拉低聲問:“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星耀目光沉靜,“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絕不是普通的戰艦。”
修復工作緊張進行著。技術人員在破損的艦體間穿梭,切割、焊接、更換模塊,每一秒都在搶時間。
烈風拄著拐杖站在指揮臺旁,一邊揉著右腿,一邊看著星耀親自檢查一處推進系統的連接情況。
“你就不該下來。”烈風嘟囔,“你現在這副樣子,比我還要狼狽。”